連捕頭更覺事情不對了,哪敢遲疑,連忙穿戴整齊,點了兩個當值的捕快前往許家雜貨鋪帶人。
不到一刻鍾,連捕頭便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氣喘籲籲對孫繼成道:“啓稟孫、孫大人,許家的人都跑了。”
孫繼成聞言噌地站了起來,這事果然不簡單,那許家若不是心虛,爲何要連夜逃走?
“還不快追?”孫繼成厲聲喝道,可是話才出口,他又泄氣地坐了下來。
連陽鎮通往外界只有兩條路,一條通往京城,一條通往大山深處。
真要有心逃離,這都過去幾個時辰了,無論走哪條路,這會人早就不知跑到哪裏去了,現在去追怎麼可能追得到。
孫繼成有些頹喪,不由問道:“那個傻子是否也跟着他們一起逃了?”
連捕頭一愣,這個他還真不知道,不過他直覺以爲許家不可能帶着那傻子一起逃走。
連捕頭略作沉思道:“應該不會帶走那傻子,午間有人親眼見到那傻子遠離了許家雜貨鋪,後來我們就一直在鎮裏鎮外尋人,再沒見到那傻子出現過,更沒有見她去往許家。”
他們會不會事先約好在哪裏碰頭?傻子再傻,也是聽得懂人話的。
孫繼成想要回一句,卻又忍住了,一個傻子有什麼利用價值,誰會冒險帶着那樣一個人逃亡? 殺了滅口豈不是更省事。
一旁的連運來卻想大事化小,他十分不希望連陽鎮隱藏着居心叵測之人,於是小心地開口道:“那許家會不會是因爲小公子的意外身故,害怕被牽連才嚇得連夜逃走的?”
孫繼成氣結,這意思是說他們孫家會隨意遷怒?
他冷冷瞪了連運來一眼,卻沒有多說,家中幼弟無端送命,幕後之人當然是最可怕的勁敵,他們孫家自會與對方好一番周旋。
那傻女作爲始作俑者,自然也是隨意捏死的螻蟻般,孫家絕不會放過。
而許家,若不是他家小娘子水性楊花惹出禍端,小弟何以丟了性命,孫繼成估計父親也不會輕易放過那家人,這捕頭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
只是眼下這些都不重要,許家人已經逃走,一時半會根本找不到,如今唯一的線索只有那傻女了。
孫繼成暗自祈禱,希望那傻子現在還活着。
一夜之間,一張織就得更加密實的巨網朝着傻女連慧籠罩而來。
連慧睜着眼直至東方泛白。往常這個時候,她早收拾好離開住處了,可今日她本能的感覺害怕,不願離開這個暫時安全的棲身之地。
黑子在一旁不停地輕吠,提醒她該走了。
連慧只得起身,收拾好廂房,帶着黑子溜出了莊子。
晨光熹微中,一人一狗出了莊子,穿梭在曠野中,望着遠處連綿的青山,連慧很迷茫,不知何去何從。
潛意識裏,連慧知道,絕不可以回到連陽鎮去。
一大早,捕房門口,同樣一夜未眠的劉氏精神十足地過來了。
一進入捕房,她便高聲喚着連捕頭,說自己大約知道那傻子的藏身之地,請連捕頭速派人去捉拿。
剛吃完早膳的孫繼成和連捕頭從裏屋出來,劉氏便連忙上前道:“連捕頭,我知道那傻子在哪了。她時常帶着黑狗在外捕獵,我有一次偷摸着跟過去,在西面山腳下,有不少獵戶布下的陷阱,那傻子專挑沒人在的時候去收獵物,那邊有個獵戶歇腳的木屋,她應是時常帶着那條黑狗在那邊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