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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議籤完,顧淮安和林菲菲臉上的得意再也掩飾不住。
林菲菲甚至朝我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仿佛在說:你輸定了。
我低下頭,裝出一副失魂落魄、徹底認命的樣子。
“我……我先回學校了。”
我聲音沙啞,轉身的背影都帶着幾分踉蹌。
顧淮安看着我的樣子,嘴角的譏諷弧度更大了。
他覺得我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
我走出顧家別墅的大門,刺眼的陽光照在身上,卻沒有一絲暖意。
身後,一輛黑色的車不遠不近地跟着。
是顧淮安派來監視我的人。
他還是不放心,怕我跑了,或者在賭局前搞什麼小動作。
我假裝沒有發現,徑直回了學校宿舍。
接下來的兩天,我過得和往常一樣。
上課,去圖書館,去食堂。
監視我的人大概覺得無聊透了,漸漸放鬆了警惕。
趁着他們換班的間隙,我從學校的後門溜了出去。
在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館,我見到了我的律師朋友,周然。
“昭昭,你瘋了?這種協議你也敢籤?”
周然看着我拿出的協議副本,臉色都變了。
“這根本不是對賭協議,這是賣身契!”
“對方的律師在裏面埋了無數的坑,只要你輸了,你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我沒瘋。”我喝了口冰美式。
“周然,你幫我看看,這份協議在法律上,執行起來有沒有問題?”
周然仔細看了半天,搖了搖頭。
“沒問題,太完美了,完美到找不到任何漏洞。”
“只要公證程序合法,一旦結果分曉,法院會立刻強制執行。”
“那就好。”我鬆了口氣。
晚上,我手機裏的竊聽軟件傳來林菲菲嬌滴滴的聲音。
“淮安,那個許昭昭不會耍什麼花招吧?”
“我總覺得不安心,要不我們現在就讓她去醫院……”
顧淮安的聲音帶着安撫。
“菲菲,你放心,我派人二十四小時盯着她,她插翅難飛。”
“等兩天,等我在你生日宴上,當着所有人的面,讓她把臉丟盡,再乖乖把腎給你。”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敢跟我顧淮安作對,是什麼下場。”
我關掉竊聽軟件,慢慢打開那個加密相冊。
裏面只有一段視頻,和一個文件夾。
那是半年前,我在圖書館自習到深夜,無意中撿到的一個U盤。
U盤沒有密碼。
出於好奇,我打開了它。
然後,我看到了我這輩子都無法想象的畫面。
視頻裏,林菲菲,這個在外人眼中清純柔弱的富家千金。
正和一個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糾纏在一起。
那個男人,我後來查過。
是顧淮安父親在生意場上的死對頭,王總。
文件夾裏,是他們之間大量的轉賬記錄,和不堪入目的聊天截圖。
原來,林菲菲根本不是什麼白月光。
她是對手公司派來的一枚棋子,一個商業間諜。
她接近顧淮安,甚至不惜搭上顧淮安的父親。
就是爲了竊取顧家的商業機密。
我只覺得惡心。
我七年的青春和付出,成了一個笑話。
我愛了七年的男人,爲了這樣一個女人,要逼我去死。
賭局時間,定在三天後,林菲菲的生日宴。
顧淮安要在她的生日宴上,公開我們的賭局,讓我當衆出醜。
我拭目以待。
看看最後,到底是誰,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