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鳶循聲回頭,只見幾道身影正往這邊走過來。
喚她的女子穿着粉色裙衫,正是顧家三姑娘顧清瑤。
“顧三姑娘。”
溫時鳶神色平淡的打着招呼,視線從一側的沈蘭漪身上掠過。
這姑娘瞧着有些眼生,不過和顧清瑤一起出來,她大抵也能猜到對方的身份。
沈蘭漪輕扯了扯顧清瑤的衣袖:“表妹和這位姑娘認識?”
顧清瑤哼了聲,沒有回答沈蘭漪的話,而是趾高氣揚的看向溫時鳶,語帶譏諷:“溫時鳶,你這段時間沒在我哥面前獻殷勤,我還以爲你死心了,沒想到是在費盡心思的準備生辰禮,還真是塊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竹心聽了,當即就要上前與顧清瑤理論,被溫時鳶給拉了回去。
“姑娘!”
竹心急的跺腳。
溫時鳶將人拉到自己身後,而後冷眼看向顧清瑤。
從前,因着顧珩的關系,她從未在言語上和顧清瑤計較過。
從前不會,不代表現在也不會。
被她盯着,顧清瑤不自覺退後兩步,氣勢也弱了些:“你……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我又沒說錯!你再怎麼討好都沒用,只有像沈姐姐這樣的名門閨秀才配得上我哥哥。”
溫時鳶:“你兄長送我一支珠釵,我還他同等價位的筆墨,這是禮尚往來,怎麼到顧三姑娘嘴裏就成了獻媚討好?”
“再有,你既希望身邊這位沈姑娘做你的嫂嫂,卻又當着她的面直言你兄長的感情之事,我瞧着你是一點都沒有把這位沈姑娘的感受放在心裏。”
“我……”
顧清瑤臉色微變,登時緊張的看向沈蘭漪:“表姐,你別多想,外面的人都知道溫時鳶傾慕我哥哥,可我哥哥對她一向都是不搭理的,你……”
沈蘭漪一只手絞着帕子,沒等她把話說完,人已經轉身走了出去。
見狀,顧清瑤狠狠瞪了眼溫時鳶:“都怪你,要是誤了沈姐姐和我哥哥的良緣,你這輩子都別想進我們顧家的大門!”
撂下這句話後,顧清瑤領着丫頭急匆匆的去追沈蘭漪了。
竹心從溫時鳶身後出來,看着顧清瑤的背影雙手叉腰:“什麼人呐,不知道的還以爲他顧家有金礦銀礦呢,他們這樣對姑娘,就算是八抬大轎來請,咱們也不去!”
溫時鳶抬手,摸了摸竹心的頭以示安撫。
顧家的人,上到顧夫人沈氏,下到顧清瑤,都覺得她配不上顧珩。
她之前真是鬼迷心竅了,竟然覺得和顧珩之間還會有一個圓滿的未來。
竹心嘟囔:“幸好姑娘選了謝大人,謝大人可不舍得讓姑娘受委屈。”
溫時鳶先是一怔,隨即展顏輕笑。
是啊,幸好她要嫁的人是謝清宴。
思及此,溫時鳶只覺心中的鬱氣都散了不少,笑着讓朱掌櫃將一應物件裝好,這才出去。
……
再說沈蘭漪那邊,從珍寶閣出來後徑直上了顧家的馬車,腦海裏,不斷回憶着顧清瑤方才和溫時鳶的對話。
“表姐。”
顧清瑤掀開車簾進來,有些惴惴不安地瞧着她。
她倒不是害怕沈蘭漪,而是因爲出門時母親特意交代了讓她一定要好好招待表姐。
沈家是母親的外家,表姐和大哥如果結親,那是親上加親的好事,奈何舅母一直不願鬆口。
是以,這門親事能不能成,關鍵看沈蘭漪的心意。
沉默良久,沈蘭漪終於開口:“表哥喜歡方才那位姑娘?”
“沒有!”
顧清瑤一口否定:“溫時鳶父母雙亡,只是一個寄居在安國公府的孤女,哥哥怎麼可能喜歡她?”
沈蘭漪聽着,臉上神色緩和了些:“聽溫姑娘方才說的話,並不像是想要攀附顧家的樣子。”
顧清瑤哼:“她最是巧言令色,表姐你可別被她的花言巧語給騙了,再有兩日就是哥哥的生辰宴,你且瞧着,她肯定會過來賣乖的。”
沈蘭漪微微垂眸。
雖然和溫時鳶只有一面之緣,但她並不覺得對方如顧清瑤口中說的那般。
她有那樣好的相貌,就算身後沒有倚仗,京城也多的是世家公子爲她折腰。
別人的心意和她無關,她只想知道顧珩心裏是如何想的。
當真如清瑤所說那般,對溫時鳶無半點男女之情麼?
生辰宴。
清瑤既說溫時鳶一定會參加顧珩的生辰宴,那她就再等兩日,親眼看看顧珩是何表現。
她對他是有傾慕之情,可也不是真的非君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