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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不到一周,
我又被丟進各種亂七八糟的飯局裏。
有一次,一個打扮妖豔的富家太太,手一直不老實地往我大腿上摸。
我低頭一看,恍然大悟。
她一定是想吃我碟子裏那塊最大的椒鹽排骨,又不好意思直接夾!
這怎麼行,太怠慢客人了!
我立刻夾起那塊排骨,穩穩地放到她盤子裏:
“對不起王阿姨,是我疏忽了,您想吃就說嘛,來,給您!”
某次宴請幾位長輩,
一位頭發花白的女大佬,指着桌上一條清蒸東星斑問我:
“小子,讓我考考你,知道這魚哪個地方最鮮嗎?”
桌上瞬間安靜。
大家都明白,這是給我出難題,
也是給我爸和陸微微同時來了個下馬威。
那意思是,將來我們合作,她一定要拿大頭。
但我抬手叫來服務員:
“麻煩這個清蒸東星斑,照這個樣子,再上七條。”
桌上連我爸在內,正好八個人。
我轉頭看向那位白發女大佬:
“吃魚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最好的部位,得自己嚐了才算。
咱們一人一條,自己吃自己的,喜歡哪塊吃哪塊。”
老太太愣了。
陸微微卻輕笑一聲:“程楷說得對。”
“另外,我那條的魚腹給他,他愛吃。”
我高興點頭:“謝謝陸大小姐!”
看看,這才是好飯搭子,
連我愛吃哪兒都知道!
這之後沒幾天,又是一個火鍋局。
對面大佬帶了個油頭粉面的男助理。
助理上來就開始如數家珍,說他伺候過多少個大人物,富婆送了他多少好東西。
他端着酒杯,姿態做作地沖陸微微走過來:
“陸大小姐,久仰大名,這杯我敬您啊。”
我一眼就認出了那酒瓶——那是拉圖!
上次跟他吃飯,她親口說過不喜歡拉圖。
這怎麼行!
我可是特助!
維護老板的飲食偏好是基本職業操守!
我爸說了,得有眼力見兒!
我一個箭步插到兩人中間:“不行,這酒不能喝。”
男助理愣了:“......程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我指着那酒瓶:“陸小姐不喝拉圖。”
我扭頭看向陸微微:“對吧,您說過這牌子的酒入口太澀,您不喜歡。”
陸微微抬眸看着我,極輕地嗯了一聲。
我得了肯定,更加理直氣壯地教訓起他:
“你看,我說吧。我們陸大小姐嘴挑,不合適的酒不能亂喝。
你也是做助理的,怎麼連這種最基本的事都不懂?
萬一讓老板們喝得不舒服,你負得起責任嗎?”
男助理又驚又怒,
但當着陸微微的面,又不好發作。
只能氣呼呼地走了。
人散得七七八八後,
我還在飯桌上專注地擼串。
陸微微看向我:“你怎麼知道那酒下了藥?”
我茫然地抬起頭:“啊?下啥藥?”
陸微微解釋:“拉圖。你攔下的那杯。”
我更加困惑了,使勁咽下嘴裏的肉:
“藥?什麼藥?料酒?還是什麼新式調味料嗎?”
陸微微:“......”
她看着我那雙清澈愚蠢的眼睛,
最終什麼也沒說,
只是默默把甜品推到了我面前。
就這樣,我憑着一身浩然正氣,
和對老板口味的絕對忠誠,
成功在京圈混出了一個飯桶特助的名號。
但這個時候,我爸媽和假少爺都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