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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黃夢,剛從歐洲回國,是個畫家。”
“小夢,這位是白沁雪,百世集團千金。沁雪很熱衷公益,你不是想舉辦公益畫展嗎,你們可以溝通一下。”
白沁雪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歐洲留學回來的,讀的哪個學校?”
“巴黎美術學院。”
她不屑的撇撇嘴:“那說幾句法語聽聽!”
顧嶺皺眉:“沁雪別胡鬧!”
我攔下顧嶺,笑着說了幾句法語。
白沁雪似乎有些驚訝:“哇,你好厲害!”
“小夢很厲害的,她的畫獲得過很多國際獎項。”
“那我可要多向黃夢小姐學習了!”
迎着白沁雪銳利的目光,就算我早已做好心理準備,手心也難免滲出了汗。
那些獎項是我虛構的,根本經不起查證。
我不想再和她對峙下去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
沒想到我從衛生間出來,白沁雪竟然等在門口。
“別裝了,直說吧,你裝成名媛接近顧少到底有什麼目的?圖錢還是圖人?”
我握緊不斷發抖的手,沉下了臉:“白小姐,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她冷笑一聲,上下掃了我一眼:“你這身禮服不超過三萬吧?今晚宴會的女賓裏,你的衣服最廉價!”
“實話告訴你,顧嶺這次來滬市是特意回來與我相親的!你和顧嶺根本不是一個階級的,不要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窮人就要和窮人在一起!”
她從晚宴包中拿出幾張現金扔向我:“我特意找人換的現金,拿了錢就趕緊滾!不要逼我在他面前拆穿你!”
【啊啊啊,我們女主寶寶真是太酷啦!】
【你們快看女配的表情,好像吃了蒼蠅一樣,真是太好笑了!】
【怎麼辦,我有點心疼女配了!她一沒偷二沒搶,那些禮物都是男主主動送她的,她罪不至死吧!】
【樓上的你三觀不正啊!她是撈女,她虛構身份騙人,就應該被釘在恥辱柱上!】
我撿起地上的錢,失魂落魄地回到宴會廳。
周圍人的交談聲像電鑽一樣鑽入我的腦海。
憑什麼他們一出生就含着金湯勺,而我出身低微就要被人瞧不起。
同樣都是人,我就算努力一輩子也達不到他們的起點!
窮有錯嗎,喜歡錢有錯嗎!
目光所及之處,剛剛看不起我的白沁雪對着姜夫人一臉討好。
她卑躬屈膝地拿起桌上茶壺,給姜夫人倒茶。
然而一旁的姜夫人卻冷着臉,不耐煩地玩着手機。
我冷嗤一聲,一口幹掉手上的香檳,快步向她們走去。
或許是我走得太快,不小心撞到了拿着托盤的服務生。
鮮紅的葡萄酒撒在我純白的禮服上,周圍頓時驚呼一片。
姜夫人被騷亂聲吸引,好奇地轉過頭。
服務生的臉漲得通紅,還在不斷道歉,我指尖掠禮服上的酒漬,忽然抬頭轉向一旁的負責人。
“能借我一些巧克力醬和銀箔筆嗎?”
我沾了些巧克力醬在酒漬邊緣輕輕暈染,再用銀箔筆勾勒出細小的花瓣。
幸好我爲了維持畫家這個身份,一直跟着網上的課程學繪畫,成品還算看得過去。
“你們快看,她這個風格,倒是有點像塞拉芬路易!”
“真的哎,是有點塞拉芬的影子!”
在場的賓客圍着我不斷誇贊,我將身體轉向姜夫人,看到她面露微笑,我就知道穩了。
事情如我所料,十分鍾後,我坐在了姜夫人面前。
“用酒漬作畫引起我的注意,虧你想得出來!”
我剛要開口,白沁雪不知從哪竄了出來。
“黃夢是巴黎美術學院的高才生,說起來她跟您是校友呢!您不知道,黃夢剛剛說的法語可流利了!”
“哦,是嗎!”
姜夫人挑挑眉,說出一段法語。
嘰裏咕嚕的一段話讓我的大腦瞬間宕機。
我只學了幾句法語糊弄人,姜夫人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
白沁雪臉上閃過一抹壞笑:“黃夢,姜夫人說的是什麼意思,你不會聽不懂吧?”
“難道,你根本就沒在法國留學,你的名媛身份也是......假的!”
我呆愣在原地,雙手不由得攥緊了裙角。
姜夫人招來秘書,小聲耳語着。
就在我以爲自己要被趕出去時,顧嶺的聲音突然響起。
“小夢,你不是說有禮物要送給姜夫人嗎,我幫你把東西帶來了。”
顧嶺叫人將畫作抬了上來,我慌忙站起,走上前掀開布幔。
灰瓦白牆之下,一棵石榴樹探出枝,上面掛滿了紅果,像一個個紅色的小燈籠。
姜夫人神情激動,一時說不出話來。
“畫筆拙劣,讓您見笑了。”
“就是這個樣子!就是這樣的!那時候我才六歲,總是在樹上爬來爬去,姥姥總罵我皮猴!”
姜夫人小時候父母工作忙,她從小跟着姥姥住在南方的小院。
如今小院已經歸爲文物,被國家收回,就算是姜夫人也回不去了。
這是我找遍了資料,讓央美的學生連夜趕制出的油畫。
姜夫人看着畫,連連點頭:“好孩子,畫很好,你有心了!”
衆人跟着恭維起我來,唯有白沁雪氣得臉色通紅指着我大聲喊道:
“你們都被她騙了!她的身份是假的!我這裏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