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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我看着他們,聲音因爲激動而顫抖,
“當初我懷女兒,你們說是賠錢貨,逼我去死。現在林晚晴生的也是女兒,你們就當成寶?”
“賀景承,你告訴我,爲什麼?!”我轉向他,幾乎是嘶吼。
賀景承臉色一變,猛地抓住我的手腕,“蘇念,別胡鬧!”
“晚晴懷孕不容易,她是爲了我們賀家......”
他壓低聲音,語氣像是在哄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你別多心,好不好?”
“爲了我們?”我笑出聲,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滑落,
“是爲了你們賀家傳宗接代,還是爲了你賀景承能心安理得地享受齊人之福?”
“你個掃把星!”賀母將孕檢單丟到了我臉上,“病好了就趕緊滾回家去!別在這裏裝可憐,晦氣!”
紙張邊緣劃過我的臉頰,火辣辣地疼。
賀老太太上前一步,眼神鄙夷,陰陽怪氣地開口:“當初不讓你生,還不是怕你那窮酸命克着我金孫!你生的孩子,我們賀家自然要千百倍的小心!”
窮酸命......克着金孫......
這些字眼像淬了毒,砸進了我心底。
我猛地甩開賀景承的手,指着賀母,歇斯底裏地喊道:
“你們以爲我想嫁給你兒子?我可不稀罕你們賀家!你們賀家算什麼東西!”
“你以爲你兒子是什麼香餑餑嗎?一個眼瞎心盲的男人,我蘇念不要了!我不稀罕!”
賀母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指着我,“你、你......反了天了!”
賀景承的臉色也徹底沉了下來,眼底滿是怒意。
“蘇念,道歉!別再鬧了!”
周圍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看戲,憐憫,鄙夷......
在他們眼裏,我大概真成了一個不知好歹、歇斯底裏的瘋子。
我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弧度。
“我沒錯,爲什麼要道歉?”
賀景承的臉色越發陰沉,他眼中最後一點溫度也消失殆盡,只剩下冰冷的失望和不耐。
“蘇念,你身體既然恢復了,就跟我回家!”
他向我伸手,我下意識地想躲,卻被他牢牢攥住。
“我不回去!”我掙扎着,“那是你們賀家,不是我的家!”
“由不得你!”賀景承低吼一聲,幾乎是半拖半拽地將我往外拉。
賀母在一旁冷笑:“早該這樣了,不知好歹的東西,就該好好管教!”
我被賀景承粗暴地塞進了車裏。
一路上,車廂內死一般的寂靜。
回到家剛進門,賀景承就甩開我的手,對我吩咐:
“你去樓上看看晚晴,她現在正懷孕,需要人照顧。”
我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說什麼?”
讓我去照顧林晚晴?
賀景承義正言辭道:
“你照顧過孩子,有經驗。晚晴現在身子弱,你去照顧她。”
“賀景承,你還是人嗎?!”我氣得渾身發抖,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涌而出。
賀母向這邊走來,眼神輕蔑地上下打量着我。
“怎麼,不願意?照顧個人而已,當初你懷孕,不也是人伺候你?現在讓你做點事就這麼嬌氣!”
“蘇念,”賀景承眉頭緊鎖,語氣中帶着一絲警告,“晚晴是爲了賀家才受這份罪的。”
我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
可賀母依舊咄咄不休:
“蘇念,你只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能嫁進我們賀家,是景承看得起你,是你占了天大的便宜!別不知好歹,得寸進尺!”
“景承是豪門貴公子,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他選了你,你就該感恩戴德,而不是在這裏擺架子!”
“現在,馬上去給晚晴燉燕窩,記得,要用小火慢慢熬,熬到入口即化。還有,樓下的地板也該擦了,晚晴怕髒,你仔細點。”
她頤指氣使,仿佛我天生就該是給她家當女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