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院總部第七層的監控中心燈火通明，數十塊全息屏幕懸浮在空中，顯示着戴森球各個區域的實時畫面。陳默站在中心控制台前，黑色制服一絲不苟，灰白的鬢角在冷光下顯得格外鋒利。他盯着屏幕上閃爍的紅點——那是林音最後出現的位置。
"B7區供水系統？"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她怎麼會去那裏？"
身後的技術官緊張地調出管道圖："可能是想利用老舊管道逃往工業區。我們已經封鎖了所有出口。"
陳默沒有回應，轉而看向另一塊屏幕——D-9區的監控畫面。葉承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數據備份中心的入口。"他拿到了什麼？"
"不...不確定。"技術官額頭滲出冷汗，"備份中心的系統顯示有異常訪問，但量子加密阻止了我們查看具體內容。"
陳默的手指輕輕敲擊控制台，節奏如同倒計時。13小時18分。時間在流逝，而這兩個小蟲子還在四處鑽洞。他轉向角落裏的一個黑衣人："啓動'清掃者'，清理D-9區的數據痕跡。特別是顧維鈞留下的任何東西。"
黑衣人點頭離開後，陳默調出一個加密通訊頻道。屏幕上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只能辨認出是個女性輪廓。
"你的'禮物'已經送達。"人影的聲音經過處理，機械而冰冷，"林音會去約定的地點。"
"確保她活着。"陳默的聲音終於透出一絲情緒，"我需要知道她發現了什麼。"
"你更該擔心那個工程師。"人影輕笑一聲，"他在挖掘事實的路上走得太遠了。"
通訊切斷，陳默轉向主控台："給我調出過去72小時所有與顧維鈞相關的數據訪問記錄。"他的眼神變得銳利，"特別是那些被標記爲'已刪除'的。"
技術官快速操作界面，幾分鍾後，一份冗長的列表出現在屏幕上。陳默快速瀏覽，突然停在一個條目上："這個訪問請求來自哪裏？"
"顯示是...中心檔案館的公共終端？但這不可能，那些終端只有基礎查詢功能。"
陳默的嘴角微微抽動："除非有人用了顧維鈞的舊權限。"他調出監控錄像，畫面顯示一個戴着兜帽的身影在終端前操作。"放大這裏。"
畫面放大後，隱約能看到那人手腕上的獨特紋身——一個纏繞着星辰的蛇形圖案。
"黑曜石聯盟..."陳默的聲音低沉下來，"幽影在收集'繭'的資料。"
他立即下達了一連串命令：增派安保人員到所有關鍵區域，封鎖中心檔案館，同時秘密調取過去一年所有與"繭"相關的異常數據訪問記錄。
"長官，這樣大規模的監控需要首席執事的授權..."技術官小心翼翼地說。
陳默從內袋取出一枚金色徽章，放在控制台上："現在我有授權了。"
技術官臉色一變，立刻執行命令。金色徽章意味着最高緊急狀態，可以直接調用執政院的全部資源。
監控中心的燈光突然轉爲暗紅色，警報聲響起："安全協議Alpha啓動，所有區域進入警戒狀態。"
陳默站在閃爍的紅光中，像一尊冰冷的雕像。他的終端突然震動，一條加密信息彈出：「D-9區服務器農場發現異常能量波動，疑似數據擦除程序激活」
"太遲了。"陳默冷笑一聲，"啓動量子追蹤，我要實時監控那個工程師的每一個動作。"
全息屏幕切換成葉承的實時影像，他正在數據機櫃間快速移動，手中終端不斷閃爍。陳默眯起眼睛："他在下載什麼？"
技術員調整參數，嚐試解讀數據流："似乎是...戴森球的原始設計圖？但文件被加密了，我們無法——"
"不需要解密。"陳默打斷他，"標記那個終端，等數據傳輸完成後立即攔截。"
就在這時，監控系統發出刺耳警報。畫面中的葉承突然抬頭，似乎感知到了什麼，然後迅速關閉終端，向機櫃後方移動。
"他發現我們了？怎麼可能？"技術官難以置信地檢查系統，"量子追蹤是完全隱形的！"
陳默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裂痕："除非...除非顧維鈞在系統裏留下了後門。"他猛地轉身，"立即派突擊隊去D-9區！不計代價抓住他！"
警報聲升級，一支全副武裝的特遣隊被緊急調動。陳默盯着屏幕，看着葉承的身影消失在機櫃間的陰影裏。倒計時顯示13小時05分。
"你以爲你在拯救戴森球嗎，葉承？"陳默對着空蕩蕩的屏幕低語，"你只是在加速它的毀滅。"
他的私人通訊器突然震動，一條來自未知發送者的消息：「你犯了一個錯誤，陳默。不該讓幽影接觸林音。現在天平傾斜了。」
陳默攥緊通訊器，指節發白。他看向另一塊屏幕，那裏顯示林音正穿過一條廢棄通道，向C3區移動。在她前方不遠處，一個模糊的身影一閃而過——手腕上隱約可見星辰與蛇的紋身。
監控中心的門突然打開，一個氣喘籲籲的通訊員沖了進來："長官！A-0區報告'繭'的能量讀數異常！頻率與預測模型不符！"
陳默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調出A-0區的監控畫面，那個巨大的光之繭正在緩慢旋轉，表面浮現出前所未見的復雜符號。最令人不安的是，倒計時速度似乎加快了——現在顯示12小時58分。
"啓動緊急預案Kappa。"陳默的聲音突然沙啞，"通知所有執政院高層立即撤離到安全站。同時..."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準備激活'收割者協議'。"
通訊員和技術官同時倒吸一口冷氣。"收割者"是執政院最極端的應急方案，只在戴森球面臨全面崩潰時才會考慮。
"您確定嗎？"技術官顫抖着問，"那會犧牲數百萬..."
陳默已經轉身走向出口："爲了文明的延續，任何代價都是必要的。"他在門口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包括我們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