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幾天,許問期過得挺自由的。
時間隨意安排,錢隨便花,沒有保鏢跟着,也不會有管家隨時打小報告。
當人感到自由的時候,會有一種輕盈的愉悅感。
許問期踩着這種輕飄飄的感覺多喝了幾杯。
她酒量不好,所以喝的都是雞尾酒,那點度數在黎漾看來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飲料。
許問期不服氣,非要端着黎漾的杯子證明自己。
三杯下去,人酡紅着一張臉歪倒在卡座上,黎漾哭笑不得,拿了張毯子給她蓋上,然後用許問期的手機給備注“JYH”發了條短信。
「江先生,您好,我是小七的朋友,她喝醉了,今晚在我這休息,您不用擔心。」
她發完剛想放下手機,對面的男人秒回:「地址,我來接她。」
對方的用詞簡單冷淡,黎漾倒是也沒多在意,猶豫了半天,還是把地址發了過去。
黎漾是第一次見許問期醉成這個樣子,她滿臉酡紅,可愛得很。
“記住了,以後你的酒量就是三杯倒。”黎漾笑着調侃。
許問期靠着她的肩膀,勉強還能聽懂她的話,只是頭暈暈的,眼睛也有點模糊。
她鼓着臉做了個不屑的表情:“什麼三杯倒,我都說了我能喝,能喝!”
“能喝個屁,就你喝的那點酒,跟我喝水差不多。”黎漾把她扶正,免得她蜷着不舒服。
黎漾好笑地拿出手機,讓她對着鏡頭比了個V。
鏡頭裏的女人跟平時就是兩個模樣,她笑得眼睛彎彎地沖鏡頭撒嬌,整個人鮮活又可愛。
黎漾低眸看了眼躺在她懷裏難受得皺着眉頭的許問期,輕嘆了一口氣,收好手機後摸了摸她的頭發。
要是她能一直這麼開心下去就好了。
沒一會兒,酒吧侍者就領着一個長身如玉,西裝革履戴着墨鏡的男人走了過來。
他身後還跟了兩個板着臉的保鏢。
男人身高將近一米九,步伐沉穩,在喧鬧的過道裏,人自然而然地讓出一條路來,側目而視。
他的氣場太強,僅僅只是走過來,就有一種人後退的氣勢。
黎漾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打招呼。
抬眸時,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男人身上,這應該就是傳說中那位江家家主了。
男人的面部線條清晰利落,下頜線收得脆利落,鼻梁高而挺拔,一看就是張頂級的皮囊,跟傳言中的誇張描述沾不上邊。
但也不一定,畢竟墨鏡擋去了他的眼睛,眼睛可是人最重要的五官,要是別的地方好看,一雙眼睛生得糟糕的話,整張臉就毀了。
許問期從來沒在她面前提過江夜還長相如何,但她閨蜜是顏控,對方應該長相偏中上。
被墨鏡掩去表情的男人神色極其冷淡,他略微點了下頭,彎腰將沙發上的靠着抱枕的許問期攬進懷裏。
大概是聞到了熟悉的氣息,許問期兩眼迷茫地張了張唇,喃喃道:“江遲……”
“嗯。”江夜還墨鏡的目光掃過臉色酡紅的許問期,他應了一聲,將她打橫抱起,對着黎漾說,“謝謝。”
黎漾甚至還沒來得及囑咐什麼,江夜還就抱着人走了。
酒吧裏躁動不安,紛紛猜測這人是誰。
有點人脈的人低聲說,在夜晚還戴着墨鏡出行的,也就只有江家那位了。
議論紛紛,所有人的窺探欲都在高漲。
輿論過高對許問期而言不是件好事,黎漾吩咐酒保,今晚的江家那位來這的事不能帶出這個酒吧。
……
回到半山莊園,江夜還把懷裏暈暈沉沉的女人抱回沙發上。
他摘下眼鏡,借着臥室裏明亮的燈光看着意識迷失的許問期。
喝完酒後的許問期跟平時不太一樣,沒有大幅度的動作,但小嘴叭叭說個不停。
嗚嗚囔囔地說討厭許家這個那個,下輩子投胎,變成小狗也不要進許家的門,還說她對不起李白清,都是她不好,都是她不乖。
江夜還摸了摸她滾燙發熱的臉頰,溫聲問:“爲什麼會覺得對不起你母親?”
許問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茫然地張了下唇,淚水在眼睛裏打轉。
眼見圓而清澈的杏眼裏要滾出淚水,江夜還忙道:“好,我不問,現在抱你去洗漱,好嗎?”
許問期扁扁嘴:“我想喝水。”
一大滴眼淚順着她的眼眶滑下來,滴進江夜還心裏。
他從前不知道,他的妻子是個情緒極其敏感又很愛哭的人。
江夜還很好奇她過去都經歷了些什麼,他盯着她看了幾眼,溫柔地擦掉了她眼角的淚水。
既然娶了她,他就要對她負責。
哪怕他們之間沒有感情,她也是他名正言順的夫人,外頭的人誰也不能讓她受委屈。
江夜還給她倒了杯溫水,喂她喝了一半後又抱着她進浴室洗漱。
大概是說了一路,她有點累了,於是靠着他的肩膀閉上眼睛打瞌睡。
浴室裏冷白的燈光落在她臉上,女人酡紅的臉頰像成熟飽滿的蘋果,溼漉漉的睫毛乖巧地垂下來,眼尾沾了點淚水,小巧精致的鼻頭紅紅的。
那晚她主動吻上他的唇時,一舉一動都帶着青澀,他注視着她的臉,發現許問期的確像別人說的那樣,長了一張讓人爲之傾倒的臉。
如今再看,這個想法又加深了一些。
當初說要娶妻時,他只說要個乖的,對容貌沒有要求。
有人說許家女兒乖,還有三個沒嫁,問他要哪個。
他說都行,有人又道許家小七生得漂亮,性子也乖順,雖然命格不好,但配他卻是剛剛好。
江夜還對這些無所謂,只記得自己聽過幾次許家小七的名字,於是就定了她。
她不是個乖的,至少骨子裏不是。
江夜還扯了下唇,低身親了親她的額頭:“算了,不乖就不乖吧。”
“在我身邊,你可以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