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嶼澈自幼作爲葉家老爺子指定的家族繼承人,從小就開始接受嚴格的教育與培養,多年來嚴格保持着精準的作息時間。
無論頭一天晚上忙到什麼時候,第二天一早也能六點準時起床。
葉家產業遍布全球多個國家,因着時差的關系,無論他在哪個時間醒來,都有相應的工作在等待着他。
早起洗漱,處理一會兒緊急工作,健身房晨練半個小時,洗澡換衣服,七點半準時吃早餐。
昨天婚禮結束後,母親舒瑛交代了他今天要帶着奚念回葉家老宅認門吃飯。
他往樓上的方向看了看,準備等着奚念一起吃早飯。
陶姨走過來問他:“先生,太太還沒起嗎?等下回老宅會不會晚了。”
葉嶼澈:“昨天累了一天,讓她再睡會兒吧。”
陶姨有些擔憂:“老宅那邊到時候會不會有話說?今天葉家其他人應該也在。”
葉嶼澈想了想,還是說:“沒關系,爸媽沒那麼多規矩,至於其他人,不用在意。”
葉嶼澈態度很明顯,陶姨不再勸說,回到自己的保姆間。
等葉嶼澈在餐桌又處理了一個小時工作以後,奚念依舊沒有下樓,他叫來陶姨:“陶姨,你去叫太太吃完早飯再睡。”
葉舒棠也愛睡懶覺,在葉嶼澈的認知裏,可能年輕女孩就是這樣的。只是不吃早餐不太好,葉舒棠在家裏也是要被叫起來吃了早餐再睡的。
陶姨上樓輕輕敲響主臥的房門,等了好一會兒也沒人回應,便擰開房門看了一眼。
隔着一層紅色紗簾,能隱約看見人還在床上躺着,她叫了兩聲太太也沒人應,走近一看才發現奚念臉色蒼白,面容緊繃難耐的模樣。
她伸手摸了摸奚念的額頭,燙的嚇人,趕緊下樓叫葉嶼澈。
“先生,太太發高燒了,您看是快送去醫院還是叫家庭醫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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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念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就是滿眼的白,頭依舊有些脹痛,想揉一揉眼睛才發現手上掛着針在吊水,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
思緒一點點回籠,昨晚好像做了噩夢,怎麼也醒不過來,然後就一直困在夢裏,大腦時而飛速旋轉時而上翻下跳。
再然後,隱約感覺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然後落入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再然後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聲音。
思緒再往昨天推,她跟葉嶼澈的婚禮,婚禮結束的時候葉夫人提醒她今天要回葉家老宅吃飯。
想到這件事情,顧不上還在吊水,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她是代替姐姐嫁到葉家的,不能新婚第一天就放葉家人鴿子。
這家醫院是葉氏集團投資的高端民營醫院,奚念住的這間病房算得上豪華套房,葉嶼澈正在一邊的書桌上處理工作,這會兒也注意到了奚念的動靜,他放下手裏的工作走了過來。
“醒了,感覺好些了嗎?”
奚念有些心虛地看着他:“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新婚第一天,按理說該回葉家拜見各位長輩,現在卻連累他在這裏陪自己掛水,奚念感到愧疚又難堪。
葉嶼澈不理解爲什麼奚念生病了會下意識先道歉,換成妹妹葉舒棠只會趁着生病跟家裏撒嬌要點什麼好處。
或許是跟自己太生疏,畢竟昨天才互相認識。
“是我沒有及時發現你生病了,要是早點來醫院不會這麼嚴重。”
“醫生說你有些低血糖,先吃點東西吧?”
說着,他去拿旁邊的保溫盒,那是陶姨剛送過來的熱粥。
奚念有些發懵,她耽誤了正事,他不怪她嗎?
“對不起,我好像耽誤了回老宅拜見長輩的事情。”
葉嶼澈一邊幫她架起床上的桌板,一邊溫聲說道:“我已經跟老宅打過電話了,你先休養好身體,其他事情不着急。”
奚念仰頭看他,眼裏帶着疑惑:“他們不會生氣嗎?”
葉嶼澈很肯定告訴她:“當然不會,我媽接到電話就想立即來看你,只是你還睡着,我先給你婉拒了。”
至於葉家其他人,既輪不着他們生氣,也不重要。
“謝謝…”奚念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下意識就道謝。
葉嶼澈將陶姨準備的吃食一一擺放出來,有清粥和開胃小菜,還有兩顆番茄肉丸。
奚念確實有點餓了,昨天來往賓客太多,母親夏夢婉反復叮囑她注意禮儀和得體,一整天下來幾乎都沒怎麼吃東西,這才犯了低血糖。
她再次說了句謝謝,挖了一勺青菜粥放進嘴裏,一邊咀嚼着,發現葉嶼澈還站在自己床前。
她怯怯問了句:“你吃了嗎?”
葉嶼澈這才意識到應該是自己站在這裏,讓奚念有些不自在。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吧,我有點工作先處理一下。”他說完就回了自己的書桌。
陶姨手藝很好,即使是簡單的清粥小菜奚念也吃得很香。
熱騰騰的粥吃進胃裏,奚念感覺自己在一點點好起來,思緒混亂的腦子也隨着碳水和蛋白質的攝入逐漸清明起來。
這也導致她很快意識到一個問題,按照習俗明天她該回門。
她今天沒能陪葉嶼澈回葉家老宅,那明天葉嶼澈能陪她回奚家嗎?...
如果葉嶼澈不願意陪她回去的話,該怎麼跟奚家交代...
她的目光看向正在認真工作的葉嶼澈,想直接問一下他,好早做打算,又怕打擾到他工作。
正在猶豫之際,葉嶼澈的母親舒瑛帶着他的妹妹葉舒棠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