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訂婚前,一家人吃完飯以後,就商量起彩禮的事情,現在一般彩禮是三百到六百外加縫紉機或自行車。
他們家肯定不能跟一般家庭的彩禮一樣,林樂容具體也不知道拿多少,能合他兒子心意。
祁紀川兜裏有錢,賺的錢本身就是他兒子的,他兒子想給多少都行,但也不能直接就問他兒子想給多少。
祁紀川心裏琢磨想了想,看着祁敘用手比了個二。
祁敘點點頭,祁紀川嘚瑟的瞥了一眼林樂容,林樂容連眼皮都沒對祁紀川抬一下。
兩千是沒有過的情況,普通工人月薪是四十到六十,技術工人月薪是六十到八十,更別說在農村種地的了,一年也只能到手二百左右。
祁述年和江婉魚看事情解決完就回自己家了。
祁敘也出門了,他去找朋友處理私事了。
林樂容準備明天去把三轉一響置辦齊。
祁紀川跟着林樂容回到房間,往床上一躺,自我感覺非常良好:“阿容,我覺得你真幸運,能找到我。”
林樂容聽的恨不得同時翻八百個白眼,一句話也沒說,收拾一下準備睡覺了。
祁紀川覺得林樂容肯定是羨慕自己被兒子肯定,都嫉妒睡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祁紀川已經離開了,林樂容對此見怪不怪。
她想着兒子快天亮了才回來,早上估計得補覺,不吃早飯了。
自己也沒必要做了,一個人隨便吃點,就騎車出門了。
林樂容覺得已經給沈枝意買過手表,再買一個有點多餘了,就想着把手表換成洗衣機。
家裏雖然也有一個洗衣機,但洗全家的衣服,林樂容想給沈枝意再買一個讓她們小兩口用。
騎車剛到張媛媛家門口,張媛媛就推着自行車走了出來:“走吧,大嫂。”
兩人騎着車聊着天就到了供銷社,供銷社剛開門,縫紉機櫃台就圍了不少人,大多是湊夠積蓄和票據來買基礎款的普通家庭。
林樂容和張媛媛剛到,櫃員就笑着迎上來:“林姐,你要的蝴蝶牌頂配款,我特意留了庫房裏最新的。”
說着轉身從貨架後搬出一個沉甸甸的木包裝箱,上面印着“上海縫紉機廠”的紅色字樣,透着規整的質感。
林樂容讓櫃員拆開木箱,一台烏黑發亮的縫紉機露了出來,機身鑲着銀色的“蝴蝶”銘牌,在晨光下閃着亮光,機身側面還帶着三個可拆卸的繡花板,分別刻着牡丹,蓮花,纏枝紋,是普通基礎款沒有的配置。
“這可是上海原廠的頂配,能做平縫,鎖邊,換了繡花板還能繡花樣,姑娘家做新衣服,繡枕頭都能用。”櫃員一邊說,一邊轉動手輪,機頭“嗡嗡”作響。
林樂容越看心裏越滿意:“就它了!”說着打開背包,掏出一張工業券和260元現金,這個雖然比普通款貴了近百元,但林樂容覺得挺值,兒媳婦肯定會喜歡的。
櫃員麻利地核對票據,開票登記,又拿出專用的棉墊把縫紉機機身裹好,裝進箱子。
林樂容看這邊結束,就去買洗衣機了,縫紉機等會會有人來拉的,她不用帶着。
張媛媛聽林樂容要買洗衣機當做三轉一響裏的一件:“大嫂這大方勁,誰見了不說一句敞亮!”
林樂容被誇的直笑,在這事上,她不怕別人說大方,就怕別人說小氣。
供銷社唯一有洗衣機售賣的地方,是在二樓最裏面,用玻璃罩隔開,像件展品。
林樂容聽着櫃員的介紹,被帶着走到一台通體奶白的機器旁,打量了一下,覺得很滿意,直接就讓櫃員打包了,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自行車和這三樣不在一個地方,林樂容想着中午回家把東西安置好後,下午再去買自行車。
這會沒什麼事,林樂容和張媛媛在百貨大樓逛了起來,準備買兩件新衣服,祁敘訂婚穿。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祁敘一臉沒睡醒的從房間走到門口。
剛開門就看到了一口大牙:“敘哥,哥幾個給你來送新婚禮物了。”
顧言呲着個大牙對着祁敘笑,身後還站着宋今安和桑嘉佑,旁邊還立着巨大的木包裝箱。
木包裝箱旁邊還有一輛鳳凰牌的女式自行車,車架比男式車纖細,漆水是溫潤的珍珠白。
鳳凰浮雕紋路清晰,車筐是細鐵絲擰成的鏤空花紋,比普通車筐精致不少,裏面襯着一塊碎花細棉布,邊角用彩線繡了小小的梅花。
他們四個是從小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聽到祁敘要訂婚了,硬是托在省外的親戚,多弄了一張稀缺的冰箱工業券,花1200買了這台雙鹿的雙開門冰箱。
等弄到冰箱以後,又覺得太單調,大喜事送東西不得送雙嗎?
三人商量了一下,想着再買個別致點的女式自行車,一起當作訂婚賀禮送來。
祁敘看着冰箱和自行車,抬手拍着顧言的肩膀:“可以啊,哥幾個。”幾個人的關系沒有說客氣話的必要。
冰箱被抬進廚房,放在了牆角,乳白的牆面和淺灰色的冰箱形成鮮明對比,卻又莫名和諧。
爲了避免林樂容再買一輛自行車,祁敘把自行車放在林樂容回家就能看到的地方。
把所有東西放好,祁敘招呼三人一起去吃飯:“走,去國營飯店吃飯,餓了。”
顧言他們看着祁敘離開,也跟上去。
“呦,沒想到我們祁大少爺竟然是第一個結婚的。”宋今安沖着祁敘擠眉弄眼地說道。
祁敘看着他皮笑肉不笑:“不用羨慕,等我媽回來,我會讓她和張嬸說,你想結婚想的都快瘋了。”
“別別別,我給你開玩笑呢,哥。”宋今安趕緊道歉,他真不想被他媽在屁股後面追着催了。
顧言和桑嘉佑看到宋今安被祁敘一句話打敗,也不打趣了,他們也不想在現在被催婚的基礎上受到更猛烈的催婚。
於是扯開話題,對祁敘問道:“敘哥,你訂完婚以後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祁敘自然是想早點結婚,不然也不會在回來的第二天就開始裝修房子了,爲的就是在這次訂婚的時候,趕緊把結婚的日子定下來。
“盡快吧。”
“行,那我們就等着灌你酒了。”他們是了解祁敘的,聽到祁敘這樣說,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祁敘性格就是這樣,如果不喜歡就不會訂婚,想訂婚了證明對方肯定是特別如他意的,既然那麼如他意,他就不會讓人和他分開。
幾人說笑着來到了國營飯店,吃完飯就一起去東街的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