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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長熠充耳不聞,吃飽了就起身離開,氣的顧父顧母追在他屁股後面罵。
一直到走出大院的門,裴長熠都還能聽見兩人扯着嗓子氣急敗壞。
裴長熠到實驗室的時候,方宇川正被同事們圍着。
“宇川,你太了不起了,公費留學是多少人不敢想的!”
“恭喜你了,拿到了出國交流的名額。”
方宇川笑着接受同事們的祝福,餘光看見了門口的裴長熠,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
衆人都知道裴長熠放棄了公派留學的名額,所以現在才會落在方宇川頭上。
可沒人知道,裴長熠是在上飛機的前一刻,被他的部長妻子攔下的。
方宇川目光飄向裴長熠,見他什麼都沒說,方宇川這才放下心。
衆人散去後,方宇川走到裴長熠桌前,低聲和他道歉:“長熠,對不起,但是婭楠說你不能出國,這個名額浪費了可惜,就讓領導給了我。”
裴長熠望進他眼睛,忽地扯了扯嘴角。
“方宇川,這是你一早就算計好的不是嗎?你裝什麼無辜?”
只要一想到這些年方宇川和顧婭楠對他的欺騙,裴長熠就沒有辦法平靜。
“我......我也是知道你對婭楠的情意,所以才瞞着你我和他的事情,我都是爲了你。”方宇川說的真切。
“而且你跟她都結婚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裴長熠從來不知道方宇川會這樣無恥,他看起來是真的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任何問題。
方宇川說着,目光落在裴長熠手上的本子上,那上面記錄了他的實驗數據,是裴長熠半年的心血。
方宇川一把搶走,隨意看了看,眼裏迸發出貪婪的光:“反正你也不能出去交流學習了,這個東西對我正好有用處,就給我了。”
“你是強盜?還給我。”裴長熠伸手想要拿回本子。
他的手剛伸出去,方宇川眼裏閃過算計立刻後退,後腰撞在桌角上,他低呼一聲摔在地上。
方宇川被送到醫院,裴長熠也在同事們的譴責下,跟到了醫院。
剛到醫院沒多久,顧婭楠就火急火燎地趕到了。
她徑直走向裴長熠,二話不說就給了他一巴掌,裴長熠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流出血來。
“你有什麼怨都朝我來,你要是再敢動宇川一根頭發,我不會饒了你。”
顧婭楠的嘴巴張張合合,裴長熠根本聽不見,他捂着一側耳朵,臉色慘白地倒了下去。
昏迷前的最後一刻,顧婭楠的臉在他眼前,她似乎很焦急。
裴長熠醒來時,太陽穴的血管突突地跳動,他疼得幾乎想要砸床。
顧婭楠沉聲:“別亂動,你的耳朵傷了。”
裴長熠只聽到模糊聲響,耳朵裏斷斷續續的耳鳴讓他難受。
顧婭楠眼裏難得有愧疚,她將他扶起坐好:“醫生說修養幾天就能恢復了,你放心,這幾天我會照顧你。”
話還沒說完,病房門口嘭的一聲,門被重重甩到牆上。
方宇川站在門口:“你們......”
顧婭楠立刻收回扶着裴長熠的手,解釋道:“宇川,你別誤會。”
“我沒誤會,我聽到了,你說這幾天都要和他在一起。”方宇川低聲質問:“你忘了你都答應過我什麼了?”
“我沒有,但是我沒問清楚就打了他才會受傷......”顧婭楠急急解釋,可方宇川根本就聽不進去。
“那你是在怪我?在你心裏他更重要對嗎?”
顧婭楠辯解:“怎麼可能?他怎麼能比得上你,你知道的,他在我心裏就跟一個保姆沒區別。”
裴長熠腦中雜亂,兩人當着他的面就抱在一起卿卿我我的畫面讓他眼底刺痛,耳邊的耳鳴聲還夾雜着兩人令人作嘔的話。
他隨手抓起床頭櫃上的蘋果扔了過去:“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顧婭楠餘光看見飛來的蘋果,當即站到方宇川身前擋住他,方宇川擔憂地看她,又朝裴長熠大聲。
“你怎麼能打她?”
顧婭楠攔下他:“算了,是我對不起他。”
方宇川聞言推開她:“你還說你沒有對他動心,好,你就在這裏照顧他吧,我走!”
說着他跑出病房,顧婭楠沒有猶豫,立刻追了出去。
她沒轉頭多看裴長熠一眼,也沒有看見裴長熠的手背上,吊針脫落,鮮紅的血沿着他手指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