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阮提起裙擺,狼狽的迅速離開。
一打開門,望見的是頭抵着地面的一群人,他們不敢抬頭瞧她。
蘇清阮這才稍稍放心,此事應該不會傳出去,名聲算是保住了。
她一刻不敢停留,換好衣物,便帶着天山雪蓮摸黑去了楚淵的住所。
再不救,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姑娘,您總算回來了,可帶着藥?我家殿下高燒不退,一直昏迷。”
阿珂焦急的眼淚都要流下了,他以爲她不會再回來了,畢竟沒人願意與落魄的質子楚淵搭上關系。
蘇清阮從懷裏拿出天生雪蓮:“拿去燉了.......”
阿珂看見天山雪蓮,瞬間眼睛發亮。
這東西阿珂以前在北海皇宮見過,那個時候楚淵還是最得寵的皇子,不過這東西他的主子也只得到過一顆。
“謝謝,謝謝,奴才替主子謝謝您,將來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阿珂感激涕零。
“趕緊燉了,救人要緊。”
她要的可不是一個奴才給她做牛做馬。
經過一番治療,楚淵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氣質脫俗,如畫中仙般的女子。
正是他昏迷前見到的女子。
“你是人?是鬼?”
楚淵以爲自己已經死了。
“你是人,我自然也是人。”
蘇清阮並未抬頭,只是低頭在搗鼓草藥。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啊!”
好疼!
果然還活着,可自己並不認識眼前的女子。
看着自己身上敷着的藥以及新換的衣裳:“是你救了我?”
蘇清阮放下手中的物品,抬眸:“嗯,你受傷了。”
楚淵語氣淡漠:“你們大良人不是恨北海人嗎?你又爲何要救我?你有何企圖?”
他異常的警惕。
蘇清阮見他這樣說,也不惱:“有何企圖?看來我還真不該救你,就應該讓你曝屍荒野!”
楚淵本想起身離開,起身的力道太猛又倒了下去。
背上的傷口撕裂,鮮血直流,他卻一聲不吭。
蘇清阮見他是條漢子,走了過去,將手中剛剛搗爛的藥放在床頭:“不要動,得敷上這藥靜養才能好。”
聲音柔軟,並沒有敵意。
“救你,是希望你以後重回北海,能夠管理好百姓,莫再挑起兩國紛爭,塗害百姓。”
楚淵一愣,他沒想到現在還有人相信他能活着回去?
重回北海,做夢罷了。
如今大良人折磨他,北海皇室想他死的人也比比皆是。
“你想信我能活着回去?”
十六歲的楚淵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子,言語明顯比剛才要溫馴很多。
蘇清阮點頭:“堅持下去,你會回去的。”
她記得很清楚上一世楚淵不但回去了,還成爲了一代威振四海的北海王!
見他放鬆了警惕,已然開始配合,她示意他伏臥在床上:“我要給你上藥,你將外衣脫掉,躺好。”
看到楚淵背上密密麻麻傷口的那一刻,蘇清阮打了個寒顫。
顯然他不是第一次被欺負。
有些傷口明顯是重復結痂,有些比較重的傷口已經化膿。
蘇清阮給他嘴裏塞了一塊布:“你忍着點,我得先把化了膿的處理幹淨,會很疼。”
楚淵點頭,此刻的蘇清阮就像一束光照進了他灰暗的心底,那是上天在他最孤獨無助之時派來的仙女。
蘇清阮強忍惡心,先給他掛膿清洗,再小心翼翼的給他上好了藥。
蘇清阮還未給他穿好衣服便匆匆跑了出去,大汗淋漓的楚淵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外面傳來了一陣嘔吐的聲音……
很快楚淵的小廝阿珂從外面回來了,瞧見楚淵已經醒來,驚喜萬分。
“大皇子,您醒來了,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楚淵不解,在這大良皇宮住的這三年,他從來沒聽到過什麼好消息,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在這至暗時刻遇見了蘇清阮。
“究竟何事?”
阿珂湊近楚淵的耳邊低聲匯報:“王後重新主理後宮,很快便會派人接您回去了。”
這確實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楚淵忍不住嘴角上揚,他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不過很快他又陰沉了下去:“阿珂,此事必須保密,而且我們近期更得加倍小心,以防北海的人殺人滅口!”
他知道他的那幾個皇兄爲了王位定然不會讓他如此輕易的回北海。
東宮。
太子正在書桌上處理文書,劍九匆匆走了進去。
“殿下,蘇姑娘她偷偷去了北海質子楚淵的住所。”
太子瞬間抬眸:“什麼?楚淵?”
劍九點頭:“楚淵被人打成重傷,她好像帶了一顆珍貴的天山雪蓮去救楚淵了。”
劍九的眼睛飄向了櫃子上那個放天山雪蓮的抽屜。
太子起身,打開抽屜,果然空空如也。
他知道她今晚潛入寢殿定是另有目的,卻沒想到是爲了偷他的天山雪蓮救楚淵!
他一直以爲她只是太後放在自己身邊的臥底,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與楚淵還有關系。
“殿下,這女人還真不簡單,早些時日與李大小姐打賭換了個暗衛出來,今日又爲了楚淵偷東西,最近到處.......”
看着太子越來越黑的臉,劍九還是忍住沒把“救男人”三個字說出來。
楚淵這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裏了,他幾乎已經忘記了楚淵的存在。
“北海那邊最近有動靜嗎?”
太子突然想到了北海的局勢。
“殿下,我這剛剛收到密報,正要和您匯報,三年前被廢的北海王後重新執掌後宮了,楚淵這邊應該也知道消息了。”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莫不是有人想在大良宮內害死楚淵,嫁禍大良皇室,阻止楚淵回國繼承王位?”
這個他能理解,畢竟爲了皇位自己也曾被兄弟陷害過無數次。
可是這又與蘇清阮有什麼關系?
調查她底細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她與北海有任何關系。
“密切關注她,看她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