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眼前的男人,正是我的親哥哥,林軒。
當初父母離婚,他跟着媽媽,我跟着爸爸。
這麼多年,我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沒想到,他竟成了我前妻的現任丈夫。
看着他眉眼間盡是養尊處優的從容和溫潤,我幾乎不敢相認。
他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呢?
怎麼會是他呢?
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林軒看着念念那張與他有些相似的臉,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這......這是念念吧?”
他的聲音有些不自然,目光閃爍地看向沈曼。
“你......你遇到小澈了?他......他怎麼沒一起上來?”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角,帶着些心虛。
沈曼眉頭緊鎖,語氣煩躁地脫下外套:
“沒遇到他。在警局碰到的,跟人打架被抓進去的。”
她走進客廳,帶着疲憊道:
“你看看她現在的樣子!林澈到底是怎麼當爸的?把孩子教成這副鬼樣子!”
她越說越氣,轉向林軒,語氣帶着一種尋求認同的急切:
“阿軒,我打算把孩子帶回來自己管教,你沒意見吧?”
林軒眼中極快地掠過一絲嫉恨,隨後溫柔地攬住沈曼的肩膀:
“當然沒意見,這也是你的女兒,就是我們的女兒。”
“只是......小澈那邊......”他欲言又止。
“別提他!”沈曼厭惡地擺手,“他要是還有點良心,早就該來找我了!”
“既然他不管,那就永遠別管了!”
林軒低下頭,嘴角幾不可查地彎了一下: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我熬了湯,一直溫着呢,快來吃點。”
他說着,想去拉念念的手。
念念猛地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林軒的手僵在半空,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沈曼見狀,火氣又往上冒:
“林念!你什麼態度!”
“行了行了,孩子剛回來,可能嚇着了。”林軒連忙打圓場,“念念,先吃飯吧。”
念念緊抿着嘴唇,一言不發。
飯後,沈曼看了看時間,對林軒說:
“今晚讓念念住客房吧。”
林軒面露難色,遲疑道:
“客房......好久沒收拾了,今晚怕是來不及了。”
“要不,先讓念念在保姆間將就一晚?雖然小了點,但幹淨。”
所謂的保姆間,其實就是陽台隔出的一個狹小空間。
沈曼點了點頭,似乎並沒有覺得不妥:
“行,就先這樣吧。”
念念自始至終一語不發,默默跟着林軒走向房間。
我飄在她身邊,看着那連轉身都困難的空間,心酸得無法呼吸。
這就是我女兒在這個家裏的位置嗎?
門一關,念念麻木的撩起衛衣下擺,腰間不知什麼時候劃了一道口子。
她熟練地從書包裏翻出碘伏棉籤和幹淨的紗布,給自己清理傷口。
疼得額頭滲出冷汗,卻始終沒有哼一聲。
我的靈魂顫抖着,眼淚一滴滴的往下落。
我的念念,這十年,真的吃了很多苦。
處理完傷口,她倒在狹窄堅硬的床上沉沉睡去。
我守在她的床邊,看着她的睡顏,一下一下的撫摸着她的臉。
半夜,念念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臉頰也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她發燒了。
一定是傷口感染了。
“念念?念念!”
我焦急地呼喚她,試圖搖醒她,可魂體只能一次次穿透她的身體。
看着女兒額頭不斷冒出的冷汗,我心急如焚。
不行,我得去找沈曼。
我飄向主臥室,撲到沈曼床邊,對着她大喊:
“沈曼!醒醒!念念發燒了!快去看看她!她燒得很厲害!”
可我聲嘶力竭的呼喊,只化作窗外夜風的嗚咽。
我又嚐試去碰觸台燈,去制造聲響,結果都是徒勞。
我只能眼睜睜看着沈曼熟睡的側臉。
怎麼辦?我的念念會不會有事?
她還那麼小,燒壞了怎麼辦?
我再次回到保姆間,守在女兒床邊。
看着她越來越痛苦的臉色,我心如刀絞,卻無能爲力。
當初義無反顧的離婚,帶走女兒,是不是真的錯了?
這時,女兒因爲高燒身體開始不斷抽搐。
我急的崩潰大哭,伸出手不斷嚐試將人抱起來。
“救命,誰來救救我的女兒,救救她。”
可女兒的身影紋絲不動,我的哭喊也全消散在風裏。
就在我陷入絕望之際,“咔噠”一聲微響。
門從外面被人緩緩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