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夏晚瑩被扔進了祠堂裏,和棺槨爲伴。
冷風吹打着窗櫺,她被左右的保鏢狠狠壓在地上,膝蓋磨破刮骨,留下兩條清晰的血痕來。
直到再也不能走路,桑榆才命令保鏢鬆開,離開祠堂。
“哼,你一個農家女,也好意思霸占顧家的資源?”
膝蓋的陣陣痛感敲打着神經,夏晚瑩嘴角噙血,冷漠的掀開眼簾,“你一個靠懷孕上位的,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
桑榆肉眼可見的臉色迅速漲紅了起來。
“我絕對不允許,除了我之外還能有人懷孕!”
手裏銀針翻轉,對着夏晚瑩的肚子扎了下去。
“啊——!”
冷汗打溼了衣背,夏晚瑩臉色幾乎蒼白到透明。
眼淚劃過發縫,有氣無力。
“你這樣對我,就不怕顧槿白知道了生氣嗎?”
畢竟,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她已經做了流產。
桑榆嘴角的笑意更甚,視線有意落在旁邊的棺槨上,挑釁的踢了過去。
“你認爲,沒有顧槿白的授意,我會出現在這裏嗎?”
“不過也對,你替我擋了災,除了老太太這個心腹大患,也算是你有點用。”
夏晚瑩眼睛陡然睜大,聲音瞬間拔高,“你爲什麼殺了她,她和你無冤無仇!”
“因爲她本來拆穿了我的秘密,那就該死!”
桑榆全身戾氣暴漲,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對着門外保鏢打了個響指,又恢復到之前那副小家碧玉的模樣。
“晚瑩姐姐,你就跪在這裏,爲奶奶贖罪懺悔吧!”
整整三天三夜,夏晚瑩不吃不喝的跪在棺槨旁。
她意識遊離,臨近暈厥之前,見到了顧槿白那張冷漠的臉。
冷水潑在臉上,涼的她全身發抖,呼吸都快要結着冰碴。
“你害死我奶奶,我沒有辦法讓你陪葬,但你必須要向她的在天之靈賠罪。”
夏晚瑩嘴唇微顫,反駁的話甚至都來不及說出口,就覺得手腕傳來陣疼痛感,雙手被人緊緊綁在了一起。
吊在別墅的水池上。
“顧槿白,你不能這樣對我,奶奶真的不是我殺的!”
他眸子緊眯,全身戾氣暴漲。
“放!”
她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全身沒入水池裏。
單薄的襯衣緊緊貼在身上,夏晚瑩忍不住打着噴嚏,身子止不住發抖。
胸腔更是被冰水凍的酸脹發疼。
“再放下去!”
她反復被提起再放下,眼前的人影變得重疊,喉嚨裏嗆着水汽。
最後一次,更是被扔在水池裏憋了整整二十分鍾。
支撐不住,暈厥了過去。
直到她再次醒來,病房裏空無一人。
醫生來例行查房,她只有一個請求,就是希望他不要告訴顧槿白自己流產的事情。
病房門被推開,顧槿白擰着眉頭,嗓音駭然低沉。
“不告訴什麼?”
夏晚瑩身子莫名的一抖,求助般望向醫生。
“夏小姐身體虛弱,又很久沒吃飯,需要靜養。”
這回,顧槿白的神色才有所緩和了一些。
“念在你丟了半條命的份上,這次的事就算過去了。”
他眉心微微動了動,漆黑深邃的眼底沒有一絲情緒。
“夏晚瑩,我帶你回家。”
可那棟別墅,早就不是她的家了。
汽車行駛的飛快,她眸光裏沒有任何波動。
“兩個月後,你和我去民政局,先離婚。”顧槿白指尖漫不經心點着方向盤,聲音夾雜着寵溺,“小榆的孩子需要名正言順生下來,這樣福氣才能綿延。”
“你就這樣喜歡她嗎?”夏晚瑩忍不住發問。
顧槿白下意識點頭。
隨後眼神閃避,不敢直視她的眼。
“等她生下孩子後,我就會和你復婚。顧家太太的位置,永遠都是你的。”
不需要了。
“再等我十五天。”
離婚協議時間一到,她就會永遠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