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直射在書桌上的錄像帶上。陳默無意間發現,錄像帶的盒身在強光下變得有些透明,能隱約看到裏面的磁帶——磁帶不是黑色的,而是暗紅色的,裏面似乎有個模糊的人影在掙扎,像是被關在裏面一樣。“這怎麼可能?”他湊近看,人影越來越清晰,是個穿白大褂的男人,胸前的工牌寫着“林建國”,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林建國怎麼會在磁帶裏?”他心裏發慌,剛要把錄像帶移開陽光,盒身突然完全透明,裏面的林建國對着他大喊,嘴型像是在說“別播放”,可沒有聲音。舍友小李湊過來看:“這錄像帶怎麼透明了?裏面好像有人!”陳默趕緊用手擋住陽光,盒身恢復了黑色,人影也消失了。他摸了摸手背的黑斑,黑斑此時燙得厲害,像是在警告他不要再窺探錄像帶的秘密。
陳默洗手時,手背的黑斑不小心碰到了鏡子,鏡子瞬間變得冰涼,和黑斑的溫度完全一致。他驚訝地發現,黑斑的溫度竟然傳導到了鏡子上——鏡子的冰涼範圍和黑斑的大小一模一樣,像是在鏡子上復制了一塊“鏡中黑斑”。“太神奇了......”他剛要縮回手,鏡子裏的“鏡中黑斑”突然擴大,映出一個黑影的臉,沒有眼睛,只有兩個黑洞,正對着他笑。陳默嚇得趕緊後退,撞到了洗手台,鏡子裏的黑影卻從“鏡中黑斑”裏鑽了出來,慢慢向他靠近。他抓起旁邊的毛巾扔向鏡子,黑影卻消失了,只有鏡子上的冰涼還在,和手背的黑斑溫度同步變化。回到宿舍,他再也不敢碰鏡子,甚至用布把宿舍的鏡子都蓋了起來,可手背的黑斑還是時不時傳來冰涼的觸感,像是鏡子的溫度還在傳導。
陳默拿着錄像帶再次來到舊物市場,想找更多關於林建國的線索。剛走到吳芳的攤位附近,一只黃色的土狗突然沖過來,對着他手裏的錄像帶狂叫,聲音尖銳刺耳,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別叫了!”狗主人趕緊拉住狗鏈,狗卻還是對着錄像帶齜牙咧嘴,渾身發抖。“這狗平時很溫順的,今天怎麼回事?”狗主人疑惑地看着陳默手裏的錄像帶,“你這東西是不是有問題?狗對不幹淨的東西最敏感。”陳默的心跳得飛快,他想起清潔工人老張說的“錄像帶邪門”,看來狗也能感受到錄像帶的異常。他趕緊把錄像帶塞進背包,狗的叫聲才慢慢停止,但還是盯着他的背包,眼神裏滿是恐懼。狗主人嘆了口氣:“小夥子,聽我一句勸,這東西趕緊扔了,別給自己惹麻煩。”陳默沒說話,只是摸了摸手背的黑斑,黑斑此時發燙,像是在回應狗的警告。
深夜,宿舍裏很安靜,只有書桌上的錄像機發出“滋滋”的電流聲。陳默睜開眼,看到錄像機的顯示屏顏色變了——從黑白變成了血紅色,上面的“30”數字在不停閃爍,像是在流血。“怎麼變成紅色了?”他心裏發慌,剛要下床去關,顯示屏上的數字突然變成了“25”,閃爍頻率也加快了,電流聲裏還夾雜着模糊的哭聲。舍友小王被哭聲吵醒:“什麼聲音?好嚇人。”“是錄像機的聲音,顯示屏變成紅色了。”陳默的聲音發顫,小王湊過來看,顯示屏卻突然恢復了黑白,數字也變回了“30”,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小王疑惑地問,陳默剛要解釋,手背的黑斑突然泛起紅光,和剛才顯示屏的顏色一模一樣,錄像機的顯示屏也跟着變成了紅色,數字再次跳到“25”。
陳默用尺子仔細測量手背的黑斑,發現它每天都在擴大30平方毫米——正好對應“30天倒計時”的數字,像是每天都在爲倒計時“標記”進度。“這樣下去,30天後黑斑會擴大到900平方毫米,差不多整個手背都被覆蓋了......”他心裏計算着,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繞住心髒。他把每天的測量結果記在本子上,畫出的增長曲線像一條陡峭的直線,沒有絲毫減緩的跡象。舍友小李看到本子上的記錄,臉色發白:“這也太規律了,像是有人在控制一樣。”“肯定和錄像帶的倒計時有關。”陳默的聲音發顫,他摸了摸今天新擴大的部分,溫度比其他地方更高,紋路也更清晰,像是剛“長出來”的一樣。窗外的風刮得窗戶“哐哐”響,本子上的記錄被風吹得翻頁,最後一頁空白處,不知何時出現了“900平方毫米=終點”的字樣,筆跡和吳芳紙條上的一模一樣。
陳默在康安醫院的廢墟裏翻找,希望能找到更多實驗記錄。突然,他的手指碰到了一塊硬紙板——是半張實驗記錄碎片,上面的字跡有些模糊,但能看清“影像實驗第404號”“受試者:陳XX”“症狀:黑斑擴散、鏡像幻覺”等字樣,旁邊還貼着一張模糊的照片,是一盤錄像帶,和他手裏的那盤一模一樣。“陳XX?難道和我有關?”他心裏發慌,繼續翻找,又找到半張碎片,上面寫着“實驗負責人:林建國”“實驗目的:通過錄像帶誘導恐懼,提取神經數據”。陳默的心跳得飛快,林建國果然是實驗負責人!他想起照片上林建國和吳芳的合影,難道吳芳也是實驗的參與者?手背的黑斑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碎片上的“404”字樣泛着紅光,和他手背的黑斑顏色一樣。遠處傳來警車的聲音,他趕緊把碎片塞進口袋,離開時,廢墟裏傳來模糊的低語,像是在說“別告訴別人實驗秘密”。
陳默發現錄像帶的氣味有個規律:白天沒有任何氣味,一到晚上就會散發出濃鬱的焦糊味,像是電線燒糊的味道,和康安醫院爆炸現場的傳聞描述完全一致。“爲什麼只有晚上有味道?”他心裏疑惑,把錄像帶放在通風處,焦糊味卻絲毫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濃,彌漫了整個宿舍。舍友小張皺着眉:“什麼味道啊?好難聞,像是哪裏着火了。”“是我這盤錄像帶的味道,晚上就會有。”陳默解釋道,小張驚訝地說:“這也太邪門了!我聽說康安醫院爆炸時就是這個味道,你這錄像帶該不會是從爆炸現場拿的吧?”陳默沒說話,心裏卻更加確定錄像帶和爆炸有關。他把錄像帶塞進密封袋,焦糊味卻還是能透出來,像是從錄像帶內部散發的。手背的黑斑在焦糊味中變得更燙,顏色也更深,像是在吸收氣味中的某種物質。
陳默找來萬用表,想測試手背黑斑的導電性。他把表筆放在黑斑上,萬用表的指針突然劇烈晃動,顯示有微弱電流通過——而他並沒有接觸任何電源。“真的能導電?”他心裏驚訝,又把表筆放在錄像機上,發現黑斑的電流和錄像機內部的電流頻率完全一致。更神奇的是,當他加大萬用表的量程時,錄像機的顯示屏突然變亮,雪花點變得更清晰,像是電流在爲錄像機供電。舍友小李看到了,湊過來看:“你在幹什麼?這黑斑怎麼還能導電?”“不知道,但它和錄像機的電流是同步的。”陳默的聲音發顫,他突然意識到,黑斑可能是個“導體”,連接着他和錄像機、錄像帶。他關掉萬用表,錄像機的顯示屏也暗了下去,手背的黑斑此時傳來一陣輕微的麻感,像是電流還沒完全消散。
陳默的手機放在書桌上充電,他無意間抬頭一看,手機壁紙竟然變了——變成了康安醫院的照片,主樓、廢棄倉庫、404機房的入口都清晰可見,和他在黑斑反光裏看到的一模一樣。“誰改了我的壁紙?”他趕緊拿起手機,想換回來,卻發現壁紙無法修改,像是被鎖定了。更詭異的是,照片裏的404機房門口,有個黑影正對着他揮手,黑影的手裏拿着一盤錄像帶,盒底的“404”壓痕格外清晰。“又是這個黑影!”陳默的心跳得飛快,他剛要關掉手機,黑影突然從照片裏鑽了出來,落在手機屏幕上,對着他咧嘴笑。他嚇得把手機扔在地上,屏幕沒碎,但黑影卻消失了,壁紙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可手背的黑斑此時卻燙得厲害,手機充電線也突然冒出火花,像是被電流擊穿了。
傍晚,陳默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小區,走到單元樓門口時,玻璃門的倒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倒影裏的他身後,站着個穿白大褂的黑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清晰:沒有眼球的空洞眼眶裏流着黑色液體,手裏抱着一盤錄像帶,盒身的“404”壓痕泛着紅光。“終於找到你了。”黑影突然開口說話,聲音像是無數人在重疊,“30天倒計時,還有25天。”陳默嚇得後退一步,玻璃門的倒影裏,黑影慢慢向他靠近,黑色液體滴在地上,形成“404”的形狀。他的手背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黑斑像是要從皮膚裏蹦出來,泛着刺眼的紅光。玻璃門上突然閃過一行紅色的“30天倒計時·剩餘25天”,和他之前在鏡子裏看到的一模一樣。背包裏的錄像帶劇烈震動起來,像是在呼應黑影的召喚。陳默轉身就往樓上跑,身後傳來黑影的笑聲,還有錄像帶轉動的“滋滋”聲,仿佛隨時都會追上來將他拖進鏡子裏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