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陳默把錄像帶塞回背包,拉好拉鏈,剛要把背包放在床底,手機就響了——是一條短信,陌生號碼發來的,內容是“趕緊把錄像帶扔了,30天倒計時已經開始”。
陳默的心跳得飛快,他回復“你是誰?”,卻顯示發送失敗。他又撥打那個號碼,提示是空號。
“肯定是惡作劇。”他安慰自己,可心裏卻越來越慌。他想起剛才血珠被錄像帶吸收的場景,又想起鏡子裏的黑影,後背全是冷汗。
這時,舍友小王回來了,手裏拿着一袋零食,嘴裏哼着歌。
“默哥,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小王坐在他旁邊,聞到一股焦糊味,“什麼東西糊了?”
陳默趕緊把背包往床裏推了推:“沒什麼,可能是外面飄進來的味道。”
小王沒有多想,拿出手機刷視頻,突然“哇”了一聲:“默哥,你看這個新聞!康安醫院舊物回收處發現可疑錄像帶,警方說可能和幾起失蹤案有關!”
陳默湊過去看,新聞裏的錄像帶和他手裏的一模一樣,下面還有一行小字:“據目擊者稱,拿到錄像帶的人,手背會出現黑色斑點。”
陳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下意識地捂住手背,小王卻已經看到了:“默哥,你的手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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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物市場的喧囂漸漸散去,只剩下遠處兩個攤販在收拾最後一點東西。攤販A蹲在地上捆扎舊書籍,他的攤位上擺着幾面裂紋的舊鏡子,其中一面正對着陳默離開的方向。
“你說吳芳是不是瘋了?敢賣那種貨。”攤販A壓低聲音,手裏的繩子“啪”地抽在地上,“上周我就看見她從康安醫院那邊過來,懷裏抱着個黑袋子,神神秘秘的。”
攤販B正往三輪車上搬鐵皮箱,聞言皺了皺眉:“別亂嚼舌根,那地方邪門得很,沾上就麻煩。”
他的目光掃過攤位上的鏡子,突然“咦”了一聲——鏡子裏映出陳默的背影,而背影身後的黑影正對着鏡子揮手,鏡面瞬間裂開一道細紋。
“你看那鏡子!”攤販A湊過去,裂紋裏滲出黑色的霧氣,像墨汁滴進水裏。“趕緊扔了!”攤販B一把將鏡子掃到地上,玻璃碎片四濺,每塊碎片上都閃過“30”的紅色數字。
陳默此時剛走到校門口,手背的黑斑突然一陣刺痛,他不知道舊物市場的鏡子碎裂,更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黑影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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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濤見陳默死活不肯扔錄像帶,幹脆把車停在路邊的垃圾桶旁,熄了火。
“你今天不把這東西扔了,我就不送你回宿舍。”他扳着方向盤,指節因爲用力而發白,“我侄女就是因爲舍不得扔,才落得那個下場——她的手背也長了黑斑,不到30天就開始說胡話。”
陳默攥緊背包帶,背包裏的錄像帶還在微微發燙:“濤哥,我保證就看看,看完就扔。”
“看都不能看!”馬濤突然指向垃圾桶旁的破鏡子——那是剛才攤販扔掉的,鏡面上竟然映出陳默背包裏的錄像帶,正散發着暗紅色的光,像一塊燒紅的炭。
陳默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鏡子裏的自己臉色慘白,手背的黑斑在鏡中格外清晰,邊緣還纏着黑色的霧氣。
“你自己看!這東西已經開始纏上你了!”馬濤的聲音帶着顫抖。
陳默的心跳得飛快,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背包,錄像帶的溫度越來越高,像是要燒穿背包。他咬了咬牙,還是搖了搖頭:“我不能扔,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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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回到宿舍,趕緊找了張紙巾擦手背的傷口——剛才和馬濤拉扯時,結痂的地方又裂開了,血珠不斷滲出來,擦了好幾下都擦不幹淨,反而在紙巾上暈開一片黑紅色的印記。
他盯着紙巾上的印記,越看越覺得像個“3”字,心裏莫名發慌。“怎麼擦不掉啊?”他嘀咕着,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倒在手上,水碰到傷口時,傳來一陣刺痛,像是撒了鹽。
手背的黑斑被水浸溼後,顏色變得更深了,邊緣的紋路也更清晰,像一張細小的網,正慢慢往手腕方向蔓延。陳默突然想起馬濤說的“30天倒計時”,紙巾上的“3”字像是在嘲笑他的倔強。
他走到宿舍的鏡子前,鏡中的自己眼神躲閃,手背的黑斑在燈光下泛着冷光,鏡面上似乎有紅色的數字在閃爍,快得抓不住。
窗外的風刮得窗戶“哐哐”響,像是有人在外面敲門,陳默嚇得後退一步,撞到了身後的椅子,椅子腿“吱呀”一聲,在地板上劃出一道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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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濤把陳默送到宿舍樓下後,還是不放心,開車繞到康安醫院附近想看一眼。醫院的圍牆破敗不堪,牆頭上的鐵絲網鏽跡斑斑,幾個破洞像是黑洞洞的眼睛。
“就是這兒了。”馬濤指着遠處的廢棄主樓,樓頂上的煙囪早就塌了一半,牆面上滿是塗鴉和裂縫,“十年前爆炸的就是那棟樓的地下機房。”
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醫院的老門衛打來的:“小馬,你上次問的那個錄像帶,我昨天在回收站又看到了,上面寫着‘404’。”
馬濤心裏一沉:“大爺,那東西還在嗎?我過去拿。”
“別來!”老門衛的聲音突然拔高,“昨晚我看見機房那邊有黑影在晃,還聽到錄像帶播放的聲音!”
馬濤抬頭看向主樓的窗戶,其中一扇窗戶裏閃過一道紅光,像是錄像機的顯示屏。他趕緊發動汽車往回開,後視鏡裏,康安醫院的主樓越來越小,而樓頂上似乎站着個黑影,正對着他的車揮手。
此時的陳默正在宿舍裏擺弄錄像帶,完全沒意識到康安醫院的危險正在向他逼近,手背的黑斑又開始發燙。
陳默把背包放在書桌上,想把錄像帶拿出來仔細看看,卻發現背包的拉鏈卡住了——卡住的位置正好對着錄像帶的“404”壓痕,像是有東西在裏面拽着。
“怎麼回事?”他用力拉了拉拉鏈,拉鏈“咔噠”響了一聲,還是沒拉開。背包的溫度越來越高,他甚至能感覺到熱量透過布料傳到手上,燙得他趕緊鬆開手。
“難道裏面真有東西?”陳默心裏犯嘀咕。他把背包翻過來,底部的布料已經被燙得有些發黃,“404”壓痕對應的位置,竟然滲出了黑色的液體,像是墨汁,滴在書桌上,留下一個小小的印記。他趕緊拿紙巾去擦,液體卻像膠水一樣黏在桌上,擦了半天只留下一片黑漬。
宿舍的燈突然閃了一下,陳默抬頭看燈,餘光瞥見鏡子裏的自己——鏡中的他手裏拿着錄像帶,而現實中他根本沒打開背包。鏡中的錄像帶泛着紅光,鏡面上慢慢浮現出“30”的數字,陳默嚇得趕緊轉過頭,鏡子裏的異象卻消失了,只有他自己驚魂未定的臉,手背的黑斑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馬濤開車回到家,越想越不對勁,拿出手機給陳默發了條短信:“趕緊扔了錄像帶!我剛想起那東西和康安醫院的‘黑盒項目’有關,當年就是用錄像帶做恐懼實驗的!”
短信發出去後,他盯着手機屏幕,屏幕突然閃了一下,時間變成了“00:40”,比實際時間快了好幾個小時。“怎麼回事?”他按了按電源鍵,手機卻沒反應,屏幕上出現一行亂碼:“倒計時30天,已啓動。”
馬濤的心跳得飛快,他想起三年前拉的那個醫生——醫生上車時手裏拿着個黑盒子,說“實驗出了錯,影子要出來了”,沒等說完就跳車了,現場只留下一盤錄像帶,和陳默手裏的一模一樣。
他趕緊拿起車鑰匙,想再去學校找陳默,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客廳的鏡子“咔噠”響了一聲,鏡面出現一道裂紋,裂紋裏滲出黑色的霧氣,像是有東西要出來。馬濤嚇得後退一步,撞在鞋櫃上,鞋櫃上的小鏡子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每塊碎片裏都映出黑影的臉。
此時的陳默收到了馬濤的短信,卻以爲是馬濤小題大做,隨手刪了,手背的黑斑又開始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