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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他們祖孫三人都是圓臉，小眼睛藏在肥肉間幾乎快要看不見。
“能續面就行，晨晨，奶奶去給你端一碗腰花面。”
“奶奶，我要豬肝面，加五顆荷包蛋。”
“聽到沒？我孫子要吃五顆荷包蛋，你趕緊去給他下。”
老太太猛地推了我一把，我的腰重重磕在桌面上，當場就青了一片。
“哎你幹什麼？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啊！”
面館的幫工小李趕緊護住我，老太太全然不理會他，自顧自地用手指沾公用的辣醬放在嘴裏，咂咂嘴道：
“還行，淡了點。”
隨手端起整瓶辣醬就往兜裏揣。
“辣醬是我們家公用的，你不能帶走。”
小李想攔，扭頭聽到有顧客急切道：
“小朋友，你手上那碗面條是我的，我特意多加了兩份腰花。”
“老板，我的鱔魚面好了沒？怎麼小朋友後來的都比我先吃上鱔魚面了？”
老太太帶的兩孫子此刻擠在出餐口，把面館當作自助餐，爸爸端出來一碗面，他們撲上去就搶，兩雙筷子爭相恐後地搶肉吃，餘下的面條看也不看就倒在垃圾桶裏。
“你們幹什麼？這是別人點的面。”
察覺到不對，爸爸趕緊出來制止，兔崽子端起面條就往爸爸身上潑，扭着屁股道：
“什麼別人，老不死的，我奶奶說了這家店都是你爺爺我的！”
“我們想吃就吃，關你屁事，你的面難吃死了。”
面湯把爸爸的胳膊燙紅一大片，我當即道：
“報警吧。”
爸爸給兩位顧客退款，保證下次他們來店裏免單。
小李把餘下的顧客請出面館後，反鎖上面館大門。
我抱着胳膊看着兩個小畜生一邊一個抱着奶奶胳膊，連聲叫喚道：
“奶奶，奶奶我餓。”
“餓個屁，剛剛他們都只挑肉不吃面條的。”
小李心疼那兩碗倒掉的面，憤憤不平。
“小丫頭片子，不長耳朵啊？沒聽見我孫子餓了？”
老太太當場打翻了裝筷子的桶，我充耳不聞，滑着手機道：
“哪來的狗啊，叫得還挺凶。”
“你把我兒子的腿撞斷了，在你拿出一百萬賠償之前，就用這家店給我們抵債。”
“我兒媳也是你送進局子的，既然見不到她人，那就該你伺候我們一家老小。”
老太太趾高氣昂地命令我：
“趕緊進去給我孫子煮面。”
“這狗叫得真是越來越大聲了。”
“就是，要不說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我跟小李一唱一和，任由老太太把面館桌上的碗筷全砸了地上，連小料碗都不放過。
“行，你們不做，我自個來。”
老太太挽起袖子，把面條下到鍋裏，切好的腰花鱔魚鵪鶉蛋統統往裏加。
爸爸看着她的動作長嘆一口氣，閉目道：
“她這麼下面，這些動物算是白死了。”
好端端的面給她煮成粘稠的一團黑，看着就難以下咽。
這還不算完，面都要撈出來了，她才一拍腦門，想到先前吃席打包的木耳牛肉，連忙一股腦丟進去煮。
爸爸眼皮突突跳，實在按捺不住道：
“這面你別吃了，隔夜的木耳是有毒......”
“憑什麼不吃？這店都該是老娘的，老娘煮的面憑什麼不讓老娘吃？”
“晨晨，洋洋，過來吃奶奶煮的面，奶奶給你們放足了料，保證你們每口都能吃到肉。”
“這面真不能吃，要出人命的。”
爸爸還想勸，甚至想端起面直接倒掉，不想兩孩子還護食，一看爸爸要上前，抓起鹹菜罐子就往他頭上砸。
小李趕緊拉着他遠遠躲開，我們在門外看着他們吃完那碗全是肉的面，跟豬崽子似的到處翻冰箱裏的飲料喝。
他們喝空第七瓶飲料時，警察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