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沈舟野心情很不爽，宋矜也知道惹他的下場不好過。
於是她開口辯解：“我什麼時候畫過我和顧宴了？”
她完全沒印象。
“你說我演技差，你倒是會裝。”沈舟野不爽得說道。
他不爽歸不爽，還喜歡掐她，此時腰上被掐了一下，又疼又酥麻。
她秀眉緊擰：“沈舟野，你覺得我是傻子嗎？明知道你的脾氣我還明目張膽地畫我和顧宴？”
有時候宋矜在想，她在沈舟野心目中是傻子一樣的存在嗎？
她繼續懟：“畫畫這樣的證據留下來，等到我跟你離婚那天，你拿出來呈上法庭，我得少分你點錢，我又不傻。”
雖然宋矜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沈舟野的錢，但是她就是想要說話懟他。
沈舟野抓住的重點不在錢，而在離婚。
他捏緊了宋矜纖細的腰：“不準提這兩個字。”
他眼睛都紅了，好似很怕失去她。
宋矜：“你難道真打算跟我過一輩子？”
“你不想？”沈舟野的眼睛更紅了，他的眼神裏，甚至藏着不敢置信。
宋矜就這樣看着這張臉，平靜說道：“朝夕面對着自己不喜歡的人，你真的開心嗎？還是說你的占有欲讓你不肯和我離婚，又舍不下真正喜歡的宋枝？”
許是黑夜之中，沈舟野的情緒有些難以自持。
他比平日裏要激動，他的臉色隱忍痛苦：“我喜歡的人就不能是你？”
如果宋矜不知道他和宋枝想要挖她孩子的腎，她可能差點就被他現在的鬼話給騙了。
他表情動容，看上去很是真切。
但是他要他們孩子的腎，也是真切的。
不僅僅是裴欣的那一番話，更是因爲他奇怪的舉動。
他那麼迫切想要跟她生孩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想和你說話，我睡了。”
原本宋矜想到了沈舟野指的“她和顧宴的油畫”是什麼，應該是她畫給顧宴的生日禮物，上面畫着顧宴和顧願的那副。
但是沈舟野惹她不開心，她不想解釋了。
於是她幹脆用被子蒙住了頭 ，不吭聲得睡了。
沈舟野有一種，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他真想把被子扯開，讓她說清楚。
但是宋矜向來不喜歡和他多說話，總是怯懦，也總是無話可說 。
*
第二天早晨醒來，臥室的氣壓很低。
起床後兩人各自洗漱，宋矜像是機械完成任務一般幫沈舟野去系領帶。
沈舟野野沒有拒絕，只是全程冷臉。
他就是這樣，她惹他不高興了，他就端着，讓人覺得跟他很有距離感。
宋矜最不喜歡這樣的距離感。
仿佛時時刻刻提醒着她，什麼是雲，什麼是泥。
宋矜一邊系領帶，一邊嚐試性開口：“家裏的戶口本放在了哪兒？還有我們的結婚證。”
她明顯感覺到沈舟野的身體僵了一下。
似是很緊張。
她抬頭，對視上了沈舟野沉陷的目光。
“今天是周六。”沈舟野忽然無厘頭得來了一句，
宋矜茫然：“周六怎麼了？”
“民政局不開門。”沈舟野的口氣，似乎是已經忍耐到了極點。
宋矜這才意識到，他是誤會她要拿這些資料去離婚了。
她鬆開領帶垂手：“我原本只是想要拿戶口本和結婚證去辦籤證，去看我外婆。但是既然沈總心底惦記着離婚證，那我們就幹脆去離了。不過現在都要預約 ，還有冷靜期，沒有那麼快。”
沈舟野現在已經分不清她說的是氣話還是真話了。
“離婚，下輩子。”沈舟野縱然很生氣，但是口氣還是平穩，“離婚的流程你也沒必要了解得這麼透徹，畢竟，你這輩子都用不上。”
說完，他鬆開她的手腕，轉身離開了臥室。
幾分鍾後，他拿着戶口本和兩本結婚證遞到了宋矜面前。
“我有籤證，你辦自己的就可以。出籤後我會讓陸誠提前申請航線，我安排時間陪你一起去看外婆。”
宋矜沒想到就這麼輕而易舉得拿到了戶口本和結婚證。
看來沈舟野是認定了，她是離不開他的，所以這麼放心她。
宋矜接過，還不忘淡淡嘲諷他一句：“是坐沈總那架和宋枝經常一起坐的私人飛機嗎？”
沈舟野聽出了宋矜的醋意。
他很受用。
他喜歡看她吃醋地樣子，是很在乎他的樣子。
沈舟野不說話，宋矜繼續揶揄：“那我不坐的，不喜歡。”
“明白，我讓陸誠再去買一架，多大的事？”沈舟野扯了扯嘴角，他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宋矜暗自翻白眼。
他抄過煙盒和火機，宋矜爲了嘲諷他，多嘴了一句：“沈總不是在備孕嗎？還抽煙啊？看來心也沒多誠。”
沈舟野的煙癮挺重，抽煙的習慣似乎就是從和她關系崩塌的時候開始的。
聞言，沈舟野將煙盒和火機直接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擺了擺手：“行，現在戒。”
宋矜不搭理他，兀自走進了衣帽間。
*
看到沈舟野白色F 8呼嘯離開，宋矜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去一趟警局。
她去車庫，選了一輛平日裏從來不會開的紅色跑車。
高調張揚。
平日裏她用不着。
這些車都是沈舟野的心頭好，車庫裏停了二三十輛。
稀奇的是沈舟野每買一輛車，都寫宋矜的名字。
有幾輛還是宋矜生日的車牌。
宋矜形容他這種行爲叫做：裝腔作勢，面子工程。
她今天選了最高調的紅色，因爲她要去見宋枝。
警局門口，紅色的F8格外顯眼，宋矜下車，由民警帶路進了一個房間。
房間裏，是被拘留的宋枝。
宋枝原本就身患沉痾，此時沒有化妝臉色極差，甚至是因爲腎髒問題出現了浮腫。
但是宋枝的臉色仍是驕傲的。
“枝枝，看守所的滋味怎麼樣？應該也挺害怕的吧？就像當時我被人關在地下黑新診所面臨挖腎的時候一樣害怕。”
宋矜笑着在宋枝對面坐下。
她今天畫了一個全妝，目的就是氣死宋枝。
她向來都是有仇必報的性格。
宋枝臉色慘白，但是仍然壓抑着情緒，咬牙切齒得說道：“你以爲你這能把我送進監獄？宋矜，你當爸是廢物，還是當沈舟野對我真的會不管不顧？”
聽到沈舟野的名字，宋矜的心髒下意識地收縮了一下。
沈舟野爲她出手了？
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宋枝抬眸笑了一下，臉色嘲諷：“阿野幫我請了最好的律師，爸爸幫我上下疏通，我馬上就要保釋出去了。況且，我還是個重病的病人，你覺得這高牆，困得住我？”
沈舟野，給宋枝請了律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