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母親愣怔地看着曾經孝順體貼的女婿變得咄咄逼人。
我記得，他曾經真心實意地說過，羨慕我有這樣的母親。
婚後這些年，母親待他比親生兒子還親。
他隨口提起喜歡鬆柏，第二年春天，我媽便在院子裏種下了兩株，日日精心照料。
他工作繁忙，胃不好，我媽便常爲他熬制小米粥，準備營養餐。
甚至有時我們夫妻爭吵，我媽也會讓我多加體諒，他的心裏裝着人民。
那時，我還打趣，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比我這個做妻子的還要深厚。
然而，不知從何時起，顧霽越來越不願回家，對待母親和我也日漸冷漠。
我和母親原以爲這次海島旅行會是關系回暖的契機，沒想到......
顧霽盯着我母親失魂落魄的模樣，眼神微微閃爍，剛要開口——
陸思晴突然搶步上前，一把扣住母親的手腕，另一只手舉着手機手電筒直射她瞳孔！
“顧霽你看，”她的聲音壓低，“瞳孔散大，情緒失控，這是典型的被害妄想症發作！”
母親猛地甩開她的手，聲音發顫：
“你算什麼東西？一個天天黏在有婦之夫身邊的女人，也配給我看病？”
陸思晴臉色瞬間鐵青，一把揪住母親衣領：
“老東西你再說一遍？”
“說你怎麼了？”母親瞪回去，
“正經醫生會隨便診斷別人精神病？我看你這種專門破壞別人家庭的下三濫，才該去精神病院電一電！”
“夠了！”顧霽狠狠推開母親，護在陸思晴身前，
“思晴是我請來幫忙的！你女兒失蹤是你自己沒看好，現在倒會血口噴人了？”
他指着母親鼻子冷笑：
“我看思晴說得對，你就是瘋了！”
陸思晴趁機添油加醋：
“這種有暴力傾向的病人必須立即送醫！”
說着上前拉扯，故意碰倒了桌子上的玻璃杯。
玻璃杯摔碎在地，碎片扎進母親的手，鮮血頓時涌出。
陸思晴卻捏着手上一點擦傷大叫：
“顧霽你看！她是不是精神病發作了！”
顧霽看着母親流血的手，眼神沒有絲毫動搖：
“你走吧，你真的是精神病發作了，居然還敢傷害人。”
“你滾，我不想再看到你和你那個廢物女兒。”
“保鏢，把她給我趕出去！”
話音剛落，兩個保鏢就將母親圍住。
母親直起身，“我自己會走。”
她沒有再看任何人，轉身離開，鮮血從指尖滴落，落到地板上。
我的內心悲痛，想不通爲什麼顧霽會變成這樣，我的母親有什麼錯？
第二天，母親站在漁港碼頭，將一對鐲子遞給船老大。
那是母親六十大壽，顧霽送給她的禮物，她一直珍藏不舍得戴。
“去東邊的荒島。”她望着迷霧籠罩的海平面，眼神堅定，“這些夠不夠？”
船老大掂了掂鐲子：“夠，現在就能出發。”
母親攥緊的手掌，結痂的傷口再次裂開。
“不要！”我着急地飄到她身邊，想告訴母親不要來找我。
現在風浪很大，她又挨打受了傷，出海上島太危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