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丫打了盆熱水,用熱巾子敷住溫時月的腫臉,邊敷邊委屈巴巴:“小姐,劉芳蘭實在太過份了……都怪我沒攔住……你怎麼也不躲躲啊……”
溫時月倒是無所謂:“躲,爲什麼躲?你也說她是我娘了,娘對我,罵也罵得,打也打得,她讓我去做勾引的事,做也做得……”
胖丫嚇了一跳:“不行,小姐,您不能聽她的話,去勾……那個啥梁世子,我娘說了,女人嫁人就是二次投胎,嫁錯了就苦一輩子了……”
溫時月哭笑不得:“胖丫,你想什麼呢?勾引人,不一定必須勾引男人,也可以勾引男人的女人。”
胖丫腦海中石破天驚,她聽到了啥?
小姐要勾引男人的女人?小姐莫不是傳聞中的女斷袖?
這一驚手上就沒了分寸,擦臉用了些力。
再低頭,發現溫時月臉色起了變化。
胖丫嚐試着擦了整張臉,愕然發現,小姐方才還暗沉無光的臉,變得白晰勝雪、光彩奪目。
唯一的遺憾是,巴掌印看着更紅腫了。
胖丫驚得嘴巴能塞下一整顆雞蛋,小姐這張臉,長得實在太好看了。
劉芳蘭這個號稱親娘的,眼睛是不是瘸了,才會說出“長相一般”這種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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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一早,溫時月在府門口等到了上早朝溫正。
溫時月用手半遮擋住臉上的巴掌印子,楚楚可憐開口:
“父親,一切都是女兒的錯,昨晚不該不答應娘……那人的要求……懇請父親準許女兒出府道歉……至於母親那裏,女兒只說是父親讓女兒去棋社幫六姐尋摸珍瓏棋局,可以嗎?”
道歉?
溫正的臉色緩和了不少,溫時月應該被劉芳蘭給打清醒了,決定配合詐死騙過馬小鵲,委身梁玉岐。
話說這個靈感,還是來源於三年前的溫時月自己呢,那就別怪他這個當父親的心狠了。
溫正滿意點頭,上早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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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咱不是來棋社賣棋譜嗎?爲啥只在棋社下了兩盤棋,顯擺了下上古棋譜就離開去倚香閣?不留在棋社等買主?”
離棋社漸行漸遠了,胖丫大惑不解。
溫時月嫣然一笑:“上趕子不是買賣,也顯得太過刻意了,要魚兒自己咬鉤才行。而且,我還想用嗅引香求證一件事。”
主仆二人來到了倚香閣,狀似挑香似的要了兩盒嗅引香。
大概一炷香過後,身着鵝黃色裙裝的柳瑞兒真的找過來了。
“妹妹,社長說你手上有上古棋譜真跡,你知道的,我相公他嗜棋如命……你能不能像上次那本一樣賣給我?”
溫時月天真浪漫的拉着柳瑞兒的手,可愛的搖晃着:“姐姐跟我怎麼這麼客氣?上次切磋棋藝時不說要認我做小師傅嗎?其實,”
溫時月左顧右盼,壓低聲音繼續:“我要成親湊嫁妝,特意去棋社賣棋譜的,只是讀書人的事,不能說賣,你懂的……這才故意去下餌料,等着社長把消息傳出去,願者上鉤,沒想到是姐姐你。
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家裏還有兩本,也是要賣的。你若有意,先拿一本,後天再拿兩本,老價格,一百兩一本,總共三百兩,如何?”
柳瑞兒很是高興:“太好了,妹妹,你可真是雪中送炭了。”
只要肯賣,錢在柳瑞兒這裏壓不是問題。
柳瑞兒很是爽快,上打珠給了三百兩,把後天的二百兩一並先給了。
溫時月很是感動:“姐姐,你都不知道我真實姓名,就把這麼多錢給我了?就不怕我把錢卷跑了?”
柳瑞兒俏皮的一眨眼:“妹妹,你也不知道我姓名啊!可咱們是棋友,棋品見人品啊!我相信你。”
溫時月感動的把一盒嗅引香塞給柳瑞兒:
“姐姐這麼爽快,妹妹就借花獻佛送你一盒嗅引香。這香味道雖淡雅,味道卻綿長,用了三天三夜不散盡,價格不高數量卻少,和其他女子不撞香……”
柳瑞兒走了,胖丫很是感慨:“小姐,柳姑娘可真好,長的清秀,說話溫柔,還心地善良,方才離開,還特意給門口的小乞丐們施舍了銅板……”
溫時月唇角上揚:“豈止是好,堪稱完美。除了你見到的,她還免費教女童讀書,給社友送糕點,替陌生人擋刀子……好到會讓人覺得,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胖丫懵眨眼,小姐這話說的,字字是誇贊的,但聽着咋哪裏不對味兒呢?
胖丫靈機一動:“小姐,您的意思是……”
溫時月搖頭:“聞香識女人,現在還不好說,等等就知道了。”
胖丫聽得更加糊塗了,好在她再笨也知道,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