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公主,元楚華。
元楚華是當朝的最小一位公主,生來體弱多病,常年不出宮,所以她與元楚華並無多少交情,只是聽娘親說這位公主脾氣不小,在後宮中時常打罵奴才。
怎麼會突然來侯府?難不成這元楚華和裴惜綰還成了好友?
沈昭月立即將這想法從腦海中甩了出去。
兩人性格相沖,照她看來是絕無可能,可見翠兒那難看的臉色,沈昭月隱隱有些不安。
她腳步一頓:“既然公主在,我們就先回去吧。”
裴霽舟昨夜明顯動了肝火,她不能再節外生枝。
……
未過午時,沈昭月聽到院外嘈雜的聲響。
沈昭月正在院子內摘梅花,女子嬌俏的嗓音傳來:“這是誰的院子,怎麼這麼破舊?”
她抬眸,見元楚華一身大紅色大褂,豔光四射地站在一旁,猶如當年的自己。
一時之間,沈昭月恍惚一瞬,心中又有些發酸。
那些日子已經離她很遠了。
公主身邊的下人一眼看見走神的沈昭月,喝道:“放肆!見到朝陽公主還不行禮!”
沈昭月眉頭一擰。
她這院子偏僻,離主院足足要走十分鍾的路程,若是無意,豈非太有緣了?
沈昭月低頭行禮的時候,元楚華也在打量着她。
三日宮宴裏,元楚華一眼看上了裴霽舟,她獨守空閨這麼多年,就是爲了等一個足夠同自己般配的男人。
爲此她請求母後,讓母後爲自己定下這幢姻緣。
皇帝也看重裴霽舟,當下便對這樁婚事拍了板。
可就在昨日,她竟然聽到,說裴霽舟竟然和府邸的姨娘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定然是這女人在勾引他!
元楚華一早就來到了侯府,想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
裴惜綰循循善誘,直接元楚華的怒氣引到了高.峰。
自己即將嫁入侯府,這片地方,當然要由自己來清理幹淨。
元楚華不動聲色,居高臨下地睨着她:“你就是害老侯爺出事的姨娘?”
沈昭月抿唇,暗道對方來者不善。
“公主誤會了,那件事太醫已經調查清楚,與妾身無……”
“你是在說本公主有眼無珠,誤會了你?”
裴惜綰見到這一幕,臉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她壓低嗓音:“她若真是害死爹爹的凶手也就好了,可我發現沈昭月的心一開始就不在我爹身上,而是……”
一想到這青.樓女子竟然敢勾引自己的心上人,元楚華怒火攻心,給自己的貼身丫鬟使了個眼神。
沈昭月還沒反應過來,膝蓋一痛,整個人就失重地往前面撲去。
元楚華倒是沒真因爲裴惜綰的耳邊風失去理智:“你們都看到了,是這個姨娘出言頂撞本公主在先。”
“果然是青.樓出身的人,沒教養慣了。”
“掌嘴。”
沈昭月咬牙,解釋道:“妾身自覺沒有做錯什麼。”
“還敢頂嘴?”
元楚華冷笑,丫鬟的巴掌瞬間就打在她的臉上。
裴霽舟過來的時候,沈昭月的臉已經紅成一片。
她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筆直,就算是遭受了這樣的折辱也始終沒有彎下腰。
“怎麼回事?”
元楚華轉過身的瞬間又恢復最初相見時的溫柔高貴:“霽舟哥哥。”
沈昭月內心竟然涌現出了一種酸澀感,沒有抬頭。
“是這女人沖撞了公主,公主這才令奴婢給她點教訓。”一旁的婢女解釋。
裴霽舟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沈昭月:“頭抬起來。”
沈昭月雙手一緊。
原本養得有點肉的臉頰又消瘦了一些,她形容狼狽,唯獨沒有淚水。
她絕對不會在這些人面前落淚。
可不知爲何,沈昭月在看到面前的裴霽舟時,忽然鼻腔一酸,強忍住淚意。
“霽舟哥哥,她就算是老侯爺的姨娘,也不能對本公主不敬。”
“若被母後知道……”
元楚華沒有開玩笑。
皇上和皇後對元楚華十分疼愛,對於他們來說,下人的命,確實算不上什麼東西。
裴惜綰在一旁看好戲。
她倒是要瞧瞧,她的好大哥到底要怎麼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