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宜支頤看着對面兩人,內心很平靜,本來和賀凌澤就沒感情,選擇了蔣瑤的賀凌澤已經激不起她內心的波瀾了。
只是,賀凌澤對蔣瑤確實是上頭,寵得昏頭轉向,連蔣瑤進娛樂圈這種事都敢先斬後奏。
賀家最注重名聲,娛樂圈那種是非之地,哪怕你再謹言慎行,也架不住攝像頭二十四小時盯着你,總會被找到錯處的。
賀凌澤是名正言順的賀家繼承人,賀家的絕大部分財產以後終將會是他的,蔣瑤這麼做到底圖什麼。
她實在不理解。
何馥麗的臉色本沒法緩和,凌澤的話斷了她所有的退路,他爲了蔣瑤真是三番兩次與家裏作對,進娛樂圈?實在是天方夜譚,雲璋不會同意,老爺子更不會同意。
“這事你自己去和你爸還有爺爺說,他們同意我也沒話說,他們要是不同意,蔣瑤你就收起這個心思,不能攛掇凌澤和他爺爺作對,聽到沒有?”
霜宜成了吃瓜的。
蔣瑤咬了咬嘴唇,即便心裏有不滿,面上也不敢表現出來,只唯唯諾諾地應承了下來。
何馥麗心裏五味雜陳,自然沒了胃口,隨便吃兩口便丟下筷子離席了。
何馥麗一走,蔣瑤委屈勁兒就上來了,柔柔弱弱地靠到賀凌澤身上,“萬一家裏不同意,你還會支持我的夢想嗎?”
霜宜托着腮,看戲。
賀凌澤揉了揉她的發頂,“放心吧,我爺爺肯定會聽我的,現在又不是舊社會,以前戲子地位低,現在好好做演員,是會受人尊敬的,他們會理解你的。”
蔣瑤握住他的手,“謝謝你,你對我真好。”
說完,帶着勝利者的眼神看向霜宜。
霜宜神色淡漠,“還沒開始拍戲,戲癮就發作了是吧,少在我面前這樣,我膈應。”
蔣瑤嗔怪地看賀凌澤,“你看她!”
賀凌澤捉住她的手,給她使眼色,“好了好了不說了。”
霜宜懶得看他們做戲,丟了筷子就走了。
翌,方夏興奮地拿了一疊單子跑進霜宜的辦公室,“小賀總給咱們公司了好幾台機器,機器都已經運到昌平的工廠裏了,我粗略算了一下,總價至少要三千萬的。”
霜宜拿咖啡杯的手一頓,“誰?”
“小賀總,賀凌澤,您的未婚夫呀。”
霜宜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賀凌澤這是什麼意思?
給蔣瑤創辦娛樂公司,她拍電影,轉過頭來又給她公司送價值幾千萬的機器,端水?她蔣霜宜用得着他端這種水?
快下班的時候,蔣瑤到了思維。
方夏把她攔在了一樓大廳,她當然知道這是老蔣總的私生女,蔣總很不喜歡她,她可不會讓這種人出現在小蔣總面前,壞了小蔣總的心情。
蔣瑤真的很想說“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攔我的路”,但她很快就要進娛樂圈了,不能有黑歷史,只能態度和善道:“我有要緊事見蔣霜宜,麻煩你讓一下。”
方夏脖子一梗,“我們小蔣總沒時間見你,也不想見你。”
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霜宜拎着包包下班,就目睹到這麼一幕。
她走到方夏身旁,攬了攬她的肩,低聲道:“辛苦了。”
說完,就往外走去。
蔣瑤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匆匆去追她。
停車場,她一把抓住霜宜的手腕,咬牙切齒道:“你什麼意思?”
霜宜手撐在車門上,不耐煩地看她,“什麼什麼意思?”
“賀凌澤,他現在已經是我老公了,你爲什麼還要攛掇他給你,獅子大開口讓他給你幾千萬的機器?”
“在問爲什麼之前,先問是不是,是你老公主動給我的幾千萬機器,機器運到我廠裏了我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給我這個驚喜呢,要不你去幫我問問爲什麼,嗯?”
蔣瑤眼神閃了閃,有些不敢置信,嘴角的笑容僵硬不自在,“蔣霜宜,少在我面前扯謊,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很幼稚。”
霜宜攤手,“不信?不信就去問問你老公,另外,讓他以後別準備這種驚喜了,我怕我老公知道了不高興。”
蔣瑤咬牙道:“我才不信他會無端給你這麼大筆金額的機器,你敢說你沒在他面前賣慘博同情?你敢你說你沒跟他藕斷絲連?你敢說你堂堂正正?”
“我敢。我爲什麼不敢,別用你那不入流的做派揣度我。”
“你!”
“我現在的老公,賀泊橋,長相身高能力,都在賀凌澤之上,我爲什麼要對一個前聯姻對象念念不忘?另外,我現在的老公很有錢,我真缺,跟他要,他立馬就給了,我又爲什麼要轉那麼大彎子跟賀凌澤要?”
這是真捅到蔣瑤的痛處了。
她嘴上不服輸道:“蔣霜宜,你還真是看得起自己,缺跟賀泊橋要?你看他會搭理你嗎?”
霜宜懶得和她囉嗦,矮身直接進了車裏,一腳油門下去,蔣瑤被遠遠甩在後面。
蔣瑤咬牙切齒道:“就知道在我面前打腫臉充胖子,你們思維去德宇競標落選的事情,還以爲我不知道嗎?賀泊橋才不會因爲聯姻就高看你一眼。”
蔣瑤在這邊和蔣霜宜對罵過後,又匆匆趕到賀凌澤的公司,一看到他,就淚眼婆娑的,賀凌澤立刻丟下會議,專心哄她——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蔣瑤只是默默垂淚,也不說話,真是把賀凌澤哭得方寸大亂,“你說出來,誰敢欺負你,我替你出頭。”
蔣瑤手指戳到他口,“你。”
“我?”賀凌澤握着她的手,神色有些不解。
蔣瑤委屈,“你是不是對蔣霜宜念念不忘?所以才給她那麼多錢的?”
賀凌澤噗了一聲,“就因爲這種小事哭?沒給她投多少啊,就投了三台機器,統共才不到四千萬,都是小錢。”
蔣瑤:……
“錢雖然……不多,但她是你的前未婚妻,你……”
“至少以前有感情才能念念不忘吧,我對她,她對我,都沒有過男女之情,我有什麼對她念念不忘的?只不過我們兩家世交,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拿她當妹妹看,那天在我家飯桌上,我說了給你電影的事,覺得她眼神有些落寞,覺得我不能有了媳婦忘了妹妹,再說,咱倆這事,本來就是咱們虧欠她,你說是不是?”
蔣瑤:……
是個屁啊!是什麼是?賀凌澤你想當中央空調別拉着我行不行?我沒有義務溫暖跟我不對付的妹妹。
“多大點事,還值得你哭鼻子,再說思維發展前景挺好的,都拿下德宇的大單了。”
蔣瑤:“……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