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牧塵想要替她將腳上的泥土弄淨。
他盯着她的腳看,凌月感到他目光的停留,腳趾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試圖藏起這份狼狽。
“你到底要什麼?” 她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但是蔣牧塵聽不見,他蹲在那裏,沉默得像塊石頭。
然後,他做了一個讓凌月幾乎傻眼的動作。
他抬起那只雨水的大手,用他粗糙的拇指指腹,極其緩慢地、帶着一種重重的力道,抹過她光滑的腳背。
凌月猛地吸了一口氣,腳踝在他另一只手掌的控制下細微地掙扎,卻被他不動聲色地握緊。
他指腹上的厚繭,像最細的砂紙,刮擦過她柔嫩到極致的皮膚。泥水被抹去,從腳背,到圓潤的腳踝骨……雨水不斷落下,卻無法讓她忽視他指尖的滾燙。
那層厚繭摩擦着她嬌嫩的皮膚,她難受得叫出了聲,一腳踹在了他寬闊的肩頭上。
他動作頓住了,握着她腳踝的手卻沒有鬆開。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她。 雨水順着他的發梢滴落,滑過他高挺的鼻梁,那雙深邃的眼眸,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水,翻涌着一種被強行壓抑下去的、更加晦暗的情緒。
“你討厭我。”
沒有助聽器,他自己說話的聲音腔調也有點奇怪: “你討厭我... ...”
這個家夥是在委屈嗎?
“聽着。” 凌月將手攙扶在他的肩頭上,微微俯下身子,輕聲道: “我有男朋友的,我們從小就認識,我跟他感情很好,等大學畢業就會結婚。”
他完全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着自己,的嘴唇一張一合,蔣牧塵只覺得下腹一熱... ...
“我爸總告訴我做人要大度,你之前那樣親我,我可以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不討厭你,但是也不喜歡你... ...”
凌月還在試圖劃清界限,卻不知在蔣牧塵完全寂靜的世界裏,她的注視、她開合的唇,都成了最直接、最致命的誘惑。
他看到她嘴唇又動了。
心髒猛地一緊,那股被強行壓抑的熱流轟然沖垮了所有堤壩。
凌月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甚至沒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只覺得攙扶在他肩頭的手腕被一只滾燙的大手猛地攥住。
力道之大,讓她痛呼出聲。
下一秒,他高大的身影已經如山般傾覆下來!
沒有任何預兆,他的嘴唇帶着雨水的冰涼和自身灼人的熱度,狠狠地、精準地堵住了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這是一個充滿了掠奪意味的、不容置疑的強吻。
他的嘴唇比他手上的繭子要柔軟,但力道卻凶悍至極,毫不溫柔地撬開她因驚愕而微張的齒關,帶着一種蠻橫的氣息,瞬間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唇齒間彌漫開雨水淡淡的土腥味,和他身上獨特的、混合着汗水和雨水的氣息,濃烈得讓她眩暈。
凌月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掙扎。
她被他緊緊箍在懷裏,後背抵着冰冷的岩石,前方是他滾燙堅實的膛,無處可逃。
他的吻毫無技巧可言,只有最原始、最直接的欲望和占有欲,要將她徹底吞噬。
她能感覺到他腔劇烈的起伏,聽到他粗重壓抑的喘息聲混合着雨聲敲打在耳膜上,他的一只手仍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則用力扣住她的後腦,讓她被迫承受這個吻,不允許她有絲毫退縮。
窒息感混合着一種陌生的、令人心悸的戰栗感,從相貼的唇瓣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反抗的力氣仿佛被這個吻一點點抽走,指尖在他溼透的衣料上蜷縮,最終無力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