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還未完全散去，李長風已經站在演武場。
鏢師們陸續到場，看到李長風時都有些驚訝——少鏢頭竟然比他們來得還早，而且已經練得滿頭大汗。
“少鏢頭，您這麼早就開始練功？”趙鐵山上前抱拳，眼中帶着敬佩。
“勤能補拙。”李長風收拳吐息，擦了擦額頭的汗，“趙鏢師，今天鏢局的常訓練由你負責。陳鏢師和林軒隨我出去一趟。”
“是！”趙鐵山應道，隨即壓低聲音，“少鏢頭，昨夜……”
“昨夜無事。”李長風打斷他，眼神卻若有深意，“倒是你，要特別留意進出鏢局的人員。有任何異常，隨時報我。”
趙鐵山神色一凜：“明白了。”
半個時辰後，李長風帶着陳四海和林軒出了鏢局。三人都換了普通商賈的打扮，看上去就像是要去做生意。
“少爺，我們這是去哪？”林軒忍不住問。昨晚的事讓他一夜未眠，此刻眼圈還有些發黑。
“去黑市。”李長風簡單答道。
“黑市？”陳四海臉色一變，“少鏢頭，那裏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而且……”
“而且可能就有我們要找的線索。”李長風看向他，“陳鏢師，你知道黑市在哪吧？”
陳四海苦笑：“知道是知道，但那裏實在危險。老鏢頭在世時，嚴令禁止鏢局的人去黑市交易。”
“今時不同往。”李長風道，“帶路。”
陳四海無奈，只得帶着兩人穿街過巷，向城西走去。
北涼城的黑市位於城西貧民區深處，表面上是一片破敗的院落，實際上地下別有洞天。這裏是官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地方，各種見不得光的交易都在此進行：情報買賣、贓物銷贓、違禁品交易，甚至人命買賣。
穿過幾條肮髒的小巷，陳四海在一處看起來像是廢棄的染坊前停下。他四下張望，確認無人跟蹤後，在木門上有節奏地敲了三長兩短。
門開了一條縫，一只渾濁的眼睛透過縫隙打量着他們。
“做買賣。”陳四海沉聲道。
門開了，一個佝僂的老頭站在門內，也不說話，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三人進入染坊，裏面果然破敗不堪，四處堆放着廢棄的染缸和布料。但老頭領着他們來到後院的一口枯井前，掀開井口的僞裝，露出向下的階梯。
“下去後自有人接應。”老頭沙啞着嗓子說。
李長風沒有猶豫，率先走下階梯。陳四海和林軒緊隨其後。
階梯很深，向下走了約莫三四十級，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小。頂上懸掛着昏暗的油燈，空氣中彌漫着各種奇怪的氣味：藥草、血腥、黴味、香料……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空間被分成許多隔間和小巷，人來人往。所有人都戴着面具或兜帽，看不清面容。有的攤位擺着各種稀奇古怪的物品：發光的礦石、奇形怪狀的兵器、裝在瓶中的不明液體；有的攤位只掛着一塊布簾，簾後隱約有人影，那是進行秘密交易的地方。
“這裏就是黑市。”陳四海低聲道，“少鏢頭，我們最好不要分開，也不要輕易與人對視。”
李長風點頭。他能感覺到，這裏的人個個氣息陰冷，不少都是練家子，而且境界不低。
“我們先去哪裏？”林軒緊張地四處張望。
“情報販子。”李長風道，“陳鏢師，你知道可靠的情報販子在哪嗎？”
陳四海想了想：“跟我來。”
他領着兩人穿過一條小巷，來到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這裏只有一個攤位，攤主是個戴着狐狸面具的瘦小身影，面前擺着幾卷泛黃的卷軸。
“狐狸是黑市有名的情報販子，只要給得起價，什麼情報都能搞到。”陳四海低聲道。
李長風上前，在攤位前蹲下：“打聽個標記。”
狐狸抬起頭，面具下的眼睛閃着狡黠的光：“什麼標記？什麼價？”
李長風取出昨晚那封信，只露出黑色蓮花的標記：“這個標記，屬於哪個組織？”
狐狸盯着標記看了片刻，輕笑一聲：“這個情報可不便宜。”
“開價。”
“五百兩銀子，或者等值的東西。”
林軒倒吸一口涼氣。五百兩！這幾乎是鏢局現在全部的流動資金了。
李長風面不改色：“先給個樣品，證明你知道。如果情報有價值，價格好商量。”
狐狸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小子，很懂行嘛。好，樣品給你：這個標記屬於一個叫‘黑蓮教’的組織。”
黑蓮教？
李長風心中一震，在原主的記憶中，從未聽說過這個組織。
“黑蓮教是什麼來歷？”他追問。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狐狸笑道，“加錢。”
李長風皺眉。他身上的錢不多，總共不到一百兩。
就在這時，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
【叮！觸發隱藏任務：調查黑蓮教】
【任務內容：查明黑蓮教的來歷、目的及與威遠鏢局的關系】
【任務獎勵：貢獻值500點，玄階下品功法《青蓮劍訣》×1】
【任務時限：30天】
【失敗懲罰：扣除1000點貢獻值（貢獻值不足將以壽命抵扣）】
李長風心中一凜。500點貢獻值，還有玄階功法！這獎勵太豐厚了，但失敗懲罰也極其嚴重。
更重要的是，系統既然發布這個任務，說明黑蓮教絕非善類，而且與威遠鏢局的覆滅有重大關聯。
“怎麼樣？買不買？”狐狸見他沉默，催促道。
李長風正要說話，突然感覺到一股陰冷的目光從背後射來。他猛地回頭，只見一個戴着惡鬼面具的高大身影迅速轉身，消失在人群中。
有人跟蹤？
“陳鏢師，我們被盯上了。”李長風低聲道。
陳四海神色一緊：“少鏢頭，我們得趕緊離開。”
“等等。”李長風轉向狐狸，“除了錢，你還接受什麼交易？”
狐狸眼睛一亮：“那要看你能提供什麼了。功法秘籍、珍稀藥材、奇物異寶……都可以。”
李長風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枚養氣丹——這是昨天用剩餘貢獻值買的，本來打算自己用。
“這個如何？”
狐狸接過丹藥，仔細端詳，又湊到鼻前聞了聞，面具下的眼睛驟然睜大：“這是……上品養氣丹？小子，你從哪弄來的？”
“這你不用管。”李長風道，“值不值你的情報？”
“值！太值了！”狐狸激動道，“這枚丹藥在黑市至少能賣三百兩！好，我告訴你：黑蓮教是近幾年興起的神秘組織，行蹤詭秘，專門接各種暗、劫掠的髒活。據說教中高手如雲，而且……他們好像對各大鏢局特別感興趣。”
“什麼意思？”
“這半年，北境已經有四家鏢局被滅門，都是總鏢頭級別的高手帶隊押鏢時遇伏，全隊覆沒。”狐狸壓低聲音，“傳言都跟黑蓮教有關。”
李長風心中一沉。四家鏢局？加上威遠鏢局，就是五家了。
“他們爲什麼要針對鏢局？”
“這就不知道了。”狐狸搖頭，“黑蓮教做事淨利落，很少留活口，所以外界對他們知之甚少。不過……”
“不過什麼？”
“據說他們在找一樣東西。”狐狸神秘兮兮地說，“一樣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寶物。而各大鏢局，可能都接觸過那件寶物的線索。”
寶物？李長風皺眉。祖父押的那趟神秘鏢物，會不會就是黑蓮教要找的東西？
“最後一個問題，”李長風盯着狐狸，“黑蓮教的老巢在哪裏？”
狐狸笑了：“這個問題，別說一枚養氣丹，就是十枚也不夠。不過我可以給你指條路：城北五十裏，有個廢棄的礦山。上個月有人在那裏見過黑蓮教的人活動。但我要提醒你，那裏很危險。”
李長風記下這個信息，將養氣丹遞給狐狸，拿起卷有黑蓮教基本信息的卷軸：“成交。”
離開狐狸的攤位，三人迅速向出口走去。
但沒走幾步，李長風就感覺到，至少有四股氣息鎖定了他們。而且這些人顯然都是好手，最弱的也有明勁中期。
“少鏢頭，我們被包圍了。”陳四海低聲道，手已按在刀柄上。
“別慌，繼續走。”李長風冷靜道，“他們不敢在黑市裏動手，這裏的規矩是出了名的嚴。等出了黑市……”
“等出了黑市，他們就會下手。”陳四海苦笑。
“那就讓他們來吧。”李長風眼中寒光一閃，“正好試試我新學的身法。”
三人加快腳步，向出口走去。身後的跟蹤者也隨之加快速度，如影隨形。
來到枯井下的階梯前，陳四海低聲道：“少鏢頭，您先上。我和林軒斷後。”
“不，一起上。”李長風道，“記住，出去後不要回鏢局，直接往人多的地方跑，在城西集市匯合。”
“明白！”
三人迅速爬上階梯。剛出枯井，就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跟蹤者追上來了。
“分頭走！”李長風喝道，率先沖入小巷。
陳四海和林軒也各自選了一個方向，分頭逃竄。
李長風將《基礎身法要訣》運轉到極致，身形如風，在復雜的小巷中穿梭。他能感覺到，有兩個人在追他，而且速度極快。
明勁後期，甚至可能是暗勁！
不能硬拼。
李長風一邊跑，一邊觀察周圍環境。這裏是貧民區，小巷縱橫交錯，房屋低矮破敗。他猛地拐進一條死胡同，在盡頭縱身一躍，翻過一道矮牆，落地時一個翻滾，躲進了一堆廢棄的木箱後。
追來的兩人在死胡同裏停下。
“人呢？”一個沙啞的聲音問。
“翻牆跑了，追！”另一個聲音更年輕些。
兩人也翻牆而過，但李長風早已換了位置，此刻正躲在一處屋檐下的陰影裏，屏住呼吸。
他能清楚地看到這兩個人：都穿着普通的灰色勁裝，臉上蒙着黑巾。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氣息深沉，至少是暗勁初期；另一人稍矮，但也有明勁後期的修爲。
“奇怪，明明剛才還在這裏。”矮個子皺眉道。
高個子環顧四周，突然冷笑一聲：“小子，別躲了。交出你在狐狸那買的情報，我們可以饒你一命。”
李長風心中一凜。果然是沖着黑蓮教的情報來的。
這麼說，黑市裏也有黑蓮教的人？或者，有其他勢力也在調查黑蓮教？
他正思索對策，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另一條巷子傳來。又有人來了！
“大哥，有人來了。”矮個子警覺道。
“先撤。”高個子當機立斷，“那小子跑不遠，回頭再找。”
兩人迅速離開，消失在巷子深處。
李長風鬆了口氣，但不敢大意，又在陰影裏躲了一炷香時間，確認無人後才悄悄出來。
他沒有直接去城西集市，而是繞了一大圈，換了三次裝束，最後才來到集市中一家茶樓的二樓雅間。
陳四海和林軒已經在裏面等着了，見李長風進來，都鬆了口氣。
“少鏢頭，您沒事吧？”林軒關切地問。
“沒事。”李長風坐下，喝了口茶，“你們呢？”
“我甩掉了追兵，但陳鏢師受了點傷。”林軒道。
李長風看向陳四海，這才發現他左臂的衣服被劃破了一道口子，雖然已經包扎，但仍有血跡滲出。
“皮外傷，不礙事。”陳四海擺手，“少鏢頭，那些是什麼人？”
“可能是黑蓮教的人，也可能是其他對黑蓮教感興趣的人。”李長風沉聲道，“不管怎樣，我們被盯上了。從今天起，大家都要小心。”
他將從狐狸那裏得到的情報簡單說了一遍。
“黑蓮教……四家鏢局……”陳四海臉色凝重，“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的目標可能不止威遠鏢局，而是整個北境的鏢局行業。”
“寶物……”林軒喃喃道，“老鏢頭押的那趟鏢，會不會就是他們在找的東西？”
“很有可能。”李長風點頭，“所以，我們現在要做兩件事：第一，提升實力；第二，查清楚那趟鏢到底是什麼。”
“可是那趟鏢的雇主信息是保密的，只有老鏢頭和總鏢頭知道。”陳四海爲難地說。
“總會有線索的。”李長風道，“陳鏢師，你回憶一下，祖父出發前，有沒有什麼異常？或者，那段時間鏢局有沒有接到什麼奇怪的委托？”
陳四海皺眉思索，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老鏢頭出發前三天，有人送來一封信。老鏢頭看完信後，臉色很凝重，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整整一天。出來後，就決定親自押那趟鏢。”
“那封信呢？”
“不知道。老鏢頭看完後就燒了。”陳四海搖頭，“但送信的人我有點印象，是個獨臂的老乞丐，左眼有道疤。”
獨臂老乞丐，左眼有疤。
李長風記下這個特征：“好，我們就從這個人查起。陳鏢師，你找人畫下這個老乞丐的畫像，讓周猛帶人暗中查找。”
“是。”
“另外，”李長風看向林軒，“你娘接來了嗎？”
“已經接來了，安置在鏢局後院的廂房裏。”林軒感激道，“謝謝少爺。”
“嗯。從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邊，但要注意，可能有人監視你。如果有人聯系你，按我們計劃好的做。”
“明白。”
三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這才離開茶樓，分頭返回鏢局。
回到鏢局時，已是傍晚。
李長風剛進大門，就看到趙鐵山急匆匆地迎上來：“少鏢頭，您可算回來了！出事了！”
“什麼事？”李長風心中一緊。
“城東的萬通商行，原本委托我們押一批貨去青石城，今天下午突然派人來說要取消委托。”趙鐵山臉色難看，“而且……而且他們說，已經委托長風鏢局了。”
又是長風鏢局。
李長風眼神一冷：“還有其他事嗎？”
“有。”趙鐵山低聲道，“下午有幾個陌生人在鏢局附近轉悠，我派人暗中觀察，發現他們在記錄進出鏢局的人員和貨物。”
監視？看來對方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知道了。”李長風點頭，“趙鏢師，從今晚起，加強夜間的守衛。所有崗哨加倍，尤其是後牆和倉庫附近。”
“是！”
回到自己的小院，李長風沒有休息，而是開始練劍。
追風劍法在他手中施展開來，劍光如電，身法如風。有了《基礎身法要訣》的輔助，他的劍法比之前靈動了許多，攻擊角度也更刁鑽。
練了一個時辰，大汗淋漓，但體內真氣卻更加充盈。
明勁境界，主要練的是“形”和“力”，要將招式練熟，將力量練透。而暗勁境界，則是練“氣”和“意”，要將真氣練得凝實，心意與招式合一。
李長風能感覺到，自己距離明勁中期已經不遠了。如果再有幾枚養氣丹，甚至可能在十天內突破。
但貢獻值只剩50點，什麼也買不了。
“系統，有什麼快速賺取貢獻值的方法嗎？”他在心中問道。
【系統提示：宿主可通過以下方式賺取貢獻值】
【1. 完成系統發布的任務】
【2. 獲得客戶好評（據任務難度和客戶滿意度評定）】
【3. 達成特殊成就】
【4. 出售系統認可的物品給系統商城】
出售物品？李長風眼睛一亮。
“什麼物品可以被系統認可？”
【系統提示：天材地寶、功法秘籍、奇物異寶等蘊含能量或特殊價值的物品，均可由系統鑑定後收購。】
李長風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裏面是三枚小還丹——這是新手禮包開出來的。
“小還丹能換多少貢獻值？”
【物品：小還丹×3】
【系統回收價：每枚30貢獻值】
【是否出售？】
30點？太少了。李長風搖頭，小還丹關鍵時刻能救命的，不能賣。
他環顧房間，突然目光落在牆上掛着一把劍上。那是原主的佩劍，精鐵打造，雖不是神兵利器，但也算不錯。
“這把劍呢？”
【物品：精鐵劍】
【系統回收價：15貢獻值】
【是否出售？】
更少。
李長風放棄了。看來想要快速獲得貢獻值，還得靠完成任務。
他現在有兩個任務：隱藏任務“調查黑蓮教”，還有常的接鏢任務。後者相對容易，但獎勵也少。
“對了，系統，如果我完成一單鏢，但不是傳統的押鏢，而是急送或護衛，也算任務嗎？”
【系統提示：只要是爲客戶提供服務並獲得評價，均計入任務系統。】
那就好。
李長風心中有了計劃。明天開始，他要大量接單，尤其是急送業務。雖然單筆收入少，但完成得快，可以快速積累貢獻值。
正思索間，腦海中預警鈴突然輕輕響起。
又有人來？
李長風悄無聲息地來到窗邊，向外望去。月色下，一個黑影正快速翻過院牆，動作比昨晚的林軒要熟練得多。
不是林軒。
李長風握緊劍柄，屏住呼吸。
黑影落地後沒有立刻行動，而是蹲在陰影裏觀察了片刻，確認安全後才向主屋摸來。他的動作極其輕靈，幾乎聽不到腳步聲，顯然輕功不錯。
明勁後期，甚至可能是暗勁。
李長風心中判斷。如果正面交手，自己勝算不大。
黑影來到門前，沒有敲門，而是取出一細鐵絲，開始撬鎖。
李長風眼神一冷。不管來者是誰，深夜撬鎖而入，絕非善意。
他悄悄退到床後，將枕頭塞進被子裏，僞裝成有人睡覺的樣子，自己則躲到了衣櫃後面。
“咔”的一聲輕響，鎖被撬開了。
門被輕輕推開，黑影閃身而入，反手關上門。他的目光立刻鎖定在床上，看到被子下隆起的形狀，眼中閃過一絲意。
他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悄無聲息地走到床前，舉刀便刺！
刀刺入被子，卻感覺不對——太軟了，不像是刺中人體。
黑影臉色一變，猛地掀開被子，裏面只有枕頭。
中計了！
他剛想轉身，一道劍光已從側面刺來！
黑影反應極快，側身躲過這一劍，反手一刀劈向李長風。兩人在狹小的房間裏交手，劍光刀影，瞬間過了七八招。
李長風越打越心驚。對方的刀法狠辣刁鑽，每一刀都直奔要害，而且力量極大，震得他虎口發麻。若非有《基礎身法要訣》輔助，他恐怕早就中刀了。
“小子，身手不錯。”黑影突然開口，聲音沙啞，“但還不夠。”
他突然變招，刀勢如狂風暴雨般襲來。李長風連連後退，左臂被劃出一道血口。
不能硬拼！
李長風心念電轉，突然一腳踢翻桌上的油燈。燈油潑灑，火焰瞬間蔓延。
黑影被火焰阻了一阻，李長風趁機破窗而出，同時大喊：“有刺客！”
鏢局內頓時響起警鈴和呼喝聲，各處燈火陸續亮起。
黑影見勢不妙，也縱身躍出窗戶，幾個起落就翻過院牆，消失在夜色中。
陳四海、趙鐵山等人很快趕到，看到李長風手臂受傷，都大驚失色。
“少鏢頭，您受傷了！”
“皮外傷，不礙事。”李長風咬牙，“追！他跑不遠！”
趙鐵山帶人追了出去，陳四海則留下來爲李長風包扎傷口。
“看清是什麼人了嗎？”陳四海問。
“蒙着面，看不清。”李長風搖頭，“但武功很高，至少明勁後期，刀法狠辣，像是專業的手。”
“會不會是黑蓮教的人？”林軒擔憂地問。
“有可能。”李長風沉聲道，“看來我們的調查，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寒光閃爍。
刺……這手段，可比單純的監視要激進得多。
敵人已經等不及了。
或者說，他們在害怕什麼？
害怕李長風查到真相？
“陳鏢師，”李長風突然道，“明天一早，我要去一趟城北的廢棄礦山。”
“什麼？”陳四海大驚，“少鏢頭，那裏太危險了！狐狸不是說那裏可能有黑蓮教的人活動嗎？”
“正因爲危險，才更要去。”李長風道，“敵人已經找上門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而且……”
他頓了頓：“我總覺得，那趟鏢的秘密，可能就藏在礦山裏。”
陳四海還想勸阻，但看到李長風堅定的眼神，知道勸說無用，只得點頭：“那我陪您去。”
“不，你留在鏢局。”李長風搖頭，“趙鏢師跟我去，再挑五個好手。你留下來坐鎮，萬一我們有什麼不測，鏢局還得有人主持大局。”
“少鏢頭……”
“這是命令。”李長風語氣堅決。
陳四海只得領命。
包扎好傷口，衆人散去。李長風獨自坐在房中，看着手臂上的繃帶，眼神越發冰冷。
今夜這一刀，他記下了。
不管對方是黑蓮教，還是其他什麼人，這筆賬，遲早要算。
他打開系統界面，看着“調查黑蓮教”的任務。
500貢獻值，玄階功法。
這獎勵，他要定了。
但前提是，要活着回來。
李長風取出一枚小還丹服下，開始運功療傷。丹藥化作暖流，傷口處的疼痛迅速減輕。
同時，他也在腦海中反復推演今晚與刺客交手的細節。對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清晰地印在腦中。
這就是實戰的好處——生死搏中獲得的經驗，遠比閉門苦練要珍貴得多。
一個時辰後，傷口已無大礙，真氣也恢復了七八成。
李長風站起身，走到院中，開始練劍。
這一次，他的劍法中多了一股狠勁，多了一種決絕。
月光下，劍光如雪，身影如風。
這一夜，威遠鏢局的少鏢頭，真正明白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也真正下定了決心——
要麼變強，要麼死亡。
沒有第三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