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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爸爸的房間,看到我們,爸爸顯然有些意外,眉頭微蹙:“怎麼都來了?想好了?”
“爸爸,”我喉嚨發幹,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自然些,“我們就是......有點想你了,來看看你,盡盡孝道。”
爸爸的目光在我臉上停了片刻,那審視的意味似乎淡了些。
“嗯,”他應了一聲,指了指旁邊的沙發,“都是好孩子。別站着了,坐下吧。”
我們僵硬地坐下,沙發柔軟,卻如坐針氈。
不行,不能就這麼耗着。
我心一橫,既然來了,總要問出點什麼。
“爸爸,”我故作鎮定直接開口,聲音還是有些緊,
“你要的繼承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啊?大哥最是穩重,二哥一向精明幹練......”
想把話題引向“標準”,試圖從他的話裏找到蛛絲馬跡。
“你們都是能幹的,我都知道。”爸爸打斷了我,語氣平靜。
他目光緩緩掃過我們三人,“但繼承人只能有一個,我看好你們每一個人。”
“爸爸,”大哥的聲音努力保持着平穩,但尾音還是泄露出一絲緊繃。
“不管明天是誰繼承了集團,我們......總歸還是一家人。”
“爸爸,不如您直接說了吧。無論選哪一個,我們都沒有異議的。”
“或者,您提示一下我們吧,我怕我們三個都讓你失望了。”
我和二哥立刻跟着點頭,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眼巴巴地看着爸爸。
爸爸的目光在我們三個臉上緩緩掃過,眼神晦暗不明。
“明天只是個形式而已,我看着你們長大,心裏有數,你們只管好好準備就是了。”
他慢慢說道,聲音低沉,“放心,我不會偏向誰,你們都是我最愛的孩子。”
他的目光最後落回我身上。
“你是家裏最小的,還是個女孩子。”
他補充道,語氣似乎更軟了些,“爸爸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但我不會偏心你兩個哥哥的。”
心裏有數?
最愛、最牽掛的孩子?
最不放心?
那之前幾次殺死我們......是什麼?
那刀子扎在心髒上面的痛感總不能是做夢吧?
爸爸習慣性地想抬手,像以前那樣拍拍我的肩。
我身體瞬間僵住,死死忍住了躲閃的沖動。
腦子突然閃過什麼東西。
難道是......但怎麼可能......
走在走廊上。
“他心裏有數......”二哥的帶着壓抑不住的顫意,“他到底有什麼數啊?!”
“不知道......”大哥的聲音發虛,“我只知道如果我們繼續這樣,明天將是下一個循環!”
恐懼像藤蔓纏繞着我們三個人,越收越緊。
我低着頭,腦子裏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每一個細節。
像強迫症一樣,一幀一幀地反復播放,拼命尋找一絲線索。
突然一股戰栗,從脊椎直沖頭頂。
我猛地停下腳步,在昏暗的走廊裏抬起頭。
大哥和二哥被我突然的動作嚇到,也停下來,驚疑不定地看着我。
“小妹?”大哥聲音緊張。
我看着他們,我的臉色一定蒼白得可怕,但眼睛卻可能亮得嚇人。
“......我想,我可能知道了。”
我的聲音很輕,卻在寂靜的走廊裏清晰無比,“我知道爸爸......到底想要什麼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