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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五,您才走,她就穿着您的高跟鞋上班,我問她怎麼穿您的鞋,她說......”
助理哽住了,“她說,顧總說這雙鞋適合她,安總不會在意的。”
她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安總,您真的......不在意嗎?”
我看着這個替我委屈的女孩。
笑了笑,並沒有什麼情緒:“那雙鞋不合腳,喜歡就送她了。”
出差前,我並不知道這兩人已經搞在一起了。
那段時間公司準備開拓新市場,我沒有心思盯着顧潯。
更別提那時顧潯還有個穩定的外室,就住在公司附近。
看江晚晚這架勢,那個估計已經被淘汰了。
“把眼淚擦擦,”我抽了張紙巾遞給她,“下周我不在,公司大小事務你多盯着些。”
她愣住:“您要去哪?”
我沒回答,只是看向窗外。
陽光很好,像七年前我們領證的那個下午。
顧潯一個人回了老宅,跪在書房青石地上三個小時,求我爸的認可。
“伯父,我知道您看不上我。但安苒信我,我就不會讓她輸。”
雖然,他最後還是被轟出去了。
但那天我爸在窗前站了很久。
最後在書房把他那份漏洞百出計劃書修改了一遍,偷偷寄給我了。
這些陳年往事,提了就像挾恩圖報,把真心染上算計。
可不提......
不提,他就真以爲自己是橫空出世的天才。
以爲那些數據、人脈、資金,都是他憑實力換來的。
助理出去後沒多久,顧潯在車上給我打了電話。
“小姑娘被你今日突襲嚇壞了,”他聲音帶着笑意,壓得很低,“得花點時間哄哄,今天晚點回。記得給我留門。”
我沉默了三秒,才開口,“不是說好,不會玩出孩子?”
那頭靜了一瞬。
“什麼孩子?”他的聲音還是穩的。
“江晚晚去婦產科,不會沒原因吧?”
兩秒,他忽然笑了一下,“你查她?”
“公司的賬上有。”我平靜回道,“五十萬的孕檢套餐,走得是員工福利,顧總批得挺大方。”
他似乎真不知情。
或許批款項的時候,根本沒細看內容。
只好軟下語氣,聲音帶着哄勸,
“安苒,那是個意外!她年紀小,不懂事,以爲懷了孩子就能怎麼樣。”
“所以呢?”
“我會處理。”他說得幹脆,“你放心,不會有人威脅到你的位置。”
“顧潯。”我叫他名字。
“嗯?”
“你還記得,”我慢慢說,“我們第一個孩子是怎麼沒的?”
電話那頭呼吸一滯。
“好了安苒......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反復提起就沒意思了。”
“是啊。”我笑了笑,感慨,“都過去了。”
包括那個沒來得及出生的孩子。
包括他跪着發過的誓。
包括當年他耿耿於懷的那件事......
“早點休息。”他說,“我哄完她就回去。”
他掛了電話。
我也抬手,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把他拉進了黑名單。
隨後回復了那條已經等了我一周的信息:
【已處理妥當,婚禮我會準時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