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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修塵握住我的手,柔聲:“老婆,疼不疼?”
“她是我恩師的女兒,最近跟家人吵架了,我幫她安頓下來。她從小嬌生慣養,住不慣廉價的出租屋,所以我就用給她買了套小洋房,讓她先湊合住着。”
我覺得荒唐,林棉嬌生慣養就配得到最好的。
而我能吃苦,就只配得到吃不完的苦。
他親昵地揉了揉我的發梢。
“我跟她真的沒什麼,等她離開後,我們再搬進去。老婆,你會懂事的,對嗎?”
是不是男人不是被捉奸在床,他們總有自己的一套說辭?
“傅修塵,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嗎?”
傅修塵起身,冷冽:“我今天都選擇你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
“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
手機亮起,他臉色一變 。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自己冷靜一下。”
“傅修塵,你去了就別回來了。”
回應我的是關門聲。
一室寂靜,只有牆上的時鍾滴答滴答。
我抬眸,看向置物櫃玻璃上的反光。
我滿臉滄桑,常年勞作的我早已不再年輕。
發絲滴着水,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沒擦幹的雨。
我沒等傅修塵。
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竟然發現沒有什麼好收拾的。
兩間房間,基本上都堆滿了傅修塵的文件。
衣櫃裏一半放着傅修塵的研究材料,另一半放着他熨燙整潔的衣服。
我的幾件換洗衣服,堆在衣櫃不起眼的角落。
傅修塵送的首飾倒放了一整個床頭櫃,全是奢侈品。
我很少有場合能戴,全都被我小心翼翼保管好。
現在我全裝好,準備賣掉。
收拾到最後,一個小小的行李箱裝下了這十年的所有。
傅修塵一晚未歸,我也不在乎。
因爲我早上還得出攤賣早餐。
傅修塵不喜歡我去擺攤。
他的語氣很強硬:“靈雪,別做這些爛泥扶不上牆的工作,你好歹也是名牌大學出身。”
他不止一次說過我是爛泥。
當初他考進清北的附加條件,便是帶着我一起入學。
可我高一就輟學打工給我媽治病,給傅修塵交學費。
腦海中的知識早就忘得一幹二淨。
上大學後,我三番五次曠課出去掙錢,導致延畢。
傅修塵找到在網吧當前台的我時,陰雲密布:“宋靈雪,畢業了你有大把好工作的機會,非得當扶不上牆的爛泥嗎?”
他覺得我的工作上不得台面。
可是他忘了。
當初在村裏我就是憑借他口中的爛泥工作給他交學費,供他考上了大學。
所以,又被他罵了之後,我騙他說我不擺攤了。
實際上悄摸在小學附近租了個單間,放置擺攤的工具。
趁着他去上班,我風雨無阻地出攤。
現在那個小小的出租屋成了我唯一的避風港。
下午去到律師事務所,擬了一份離婚協議。
又到樓下商場將奢侈品賣掉。
“小姐,你這些都是二手,賣不出高價哦。”
我皺眉:“我從來沒佩戴過。”
“怎麼可能,這條手鏈都磨損了。”
一道聲音在旁邊響起:“小塵塵,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那個。”
林棉將手上的戒指摘下來,隨手扔在櫃台上:“這個戴膩了,包起來賞給那個農村老女人吧。”
她旁邊的男人微微一笑:“好,依你。”
林棉嬌嗔:“這就是你拋下我的代價,讓你大出血才老實!”
傅修塵縱容地摸了摸她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