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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念笙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和淚,將文件遞到謝嶼舟面前,“這是我要買的東西,籤字。”
謝嶼舟皺了皺眉,本想打開看看內容,懷裏的沈靜姝卻突然嘶了一聲,“嶼舟,我的手剛才燙到了,你陪我去抹點藥膏好不好?”
他低頭看了一眼沈靜姝泛紅的手指,立刻沒了看文件的心思,“好,我們現在就去。”
說完,他拿起筆,匆匆在籤名處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帶着沈靜姝,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門關上的那一刻,溫念笙緊繃的身體瞬間垮了下來。
律師嘆了口氣,輕聲說:“溫小姐,離婚協議書一個月後生效。到時候,您二位便可解除婚姻關系。”
溫念笙想笑,眼眶卻再次溼潤。
一陣劇烈的眩暈襲來,一切都變成了混沌的灰白。
暈倒前她只有一個想法。
徹徹底底離開謝嶼舟!
悠悠轉醒時,病房裏靜悄悄的。
溫念笙睜開眼,發現世界徹底變成了一片單調的灰。
醫生從外面進來,聲音帶着惋惜:“溫小姐,您的視神經之前受到了創傷,加上情緒過度激動引發的應激反應,現在已經無法分辨色彩,......”
溫念笙動作一僵,大腦一片空白。
她的人生,是在黑白棋子的交錯中鋪就的。
如果連黑白都無法分辨,她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眼淚無聲地滑落,滴在她還扎着針手背上。
溫念笙呆坐在病床上,像被人抽走了靈魂。
自我安慰了許久,她才想起來沒有詢問如何治療。
只是剛走到電梯口,助理突然打來電話,“念笙姐!不好了!林老留下的棋室......被人拆了!”
“你說什麼?”血液瞬間沖上頭頂,溫念笙不自覺拔高聲音,“誰幹的?!”
“是沈小姐的人!他們說......說這棋室以後歸沈小姐了!”
掛了電話,溫念笙踉蹌着沖出醫院。
那間棋室,處處承載着她的回憶,她絕不允許被人毀了!
趕到棋室時,外面已經圍了不少人。
溫念笙跌跌撞撞地沖進去,看到沈靜姝正站在中央,指揮着工人搬東西。
“沈靜姝!”溫念笙的聲音帶着無盡的憤怒和顫抖,“你憑什麼拆這裏?這是我老師的棋室!”
沈靜姝轉過身,眼底閃過一絲輕蔑:“溫小姐,現在這棋室是我的了。嶼舟已經答應我,把這裏送給我當新的練棋室。”
“不可能!”溫念笙沖上前,想抓住沈靜姝的胳膊,卻被人攔住,“謝嶼舟不會這麼做的!他以前......他以前看到有人在這裏隨便釘個釘子都會阻止!”
沈靜姝輕笑一聲,拍了拍手。
兩個工人立刻上前,把她往裏面的小房間拖。
“放開我!沈靜姝你這個小偷!”溫念笙拼命掙扎,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掉下來。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黑暗瞬間吞噬了她。
溫念笙摸索着爬起來,用力拍打着門板,“放我出去!沈靜姝!放我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謝嶼舟的聲音。
溫念笙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再次撲到門邊,用力拍打着:“謝嶼舟!我在裏面!放我出去!”
門被打開,光線涌了進來,刺得溫念笙眯起了眼睛。
溫念笙急切地抓住謝嶼舟的胳膊,“你快讓沈靜姝停下來!這是老師的棋室,不能拆!”
謝嶼舟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念笙,之前我答應過靜姝,讓她自己選一個地方建棋室。她既然選了這裏,你就先讓一讓她。等以後,我給你建一個更好的,比這裏大十倍。”
溫念笙愣住了,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什麼更好的,不過是他敷衍她的借口。
在他心裏,她和老師的念想,根本比不上沈靜姝的一句話。
謝嶼舟讓工人把她帶出去,剛走到院子,溫念笙就看到沈靜姝正站在火堆旁,將一張張棋譜扔進火裏。
那些是老師畢生的心血,是她視若珍寶的東西,上面還有老師的批注!
“不要!”溫念笙瘋了一樣沖過去,可沈靜姝卻故意把所有棋譜都扔了進去。
“沈靜姝!我要殺了你!”溫念笙撲上去,和沈靜姝扭打在一起。
突然,地面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人群一片混亂,尖叫着往外跑,溫念笙和沈靜姝沒站穩,雙雙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