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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念笙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一頁,可上面的名字,卻讓她如遭雷擊。
那裏只有沈靜姝三個字,哪裏有她和老師的署名?
她踉蹌着後退一步,難以置信地看向謝嶼舟。
當初她和謝嶼舟說過,棋譜的最後一頁留了署名的位置,等老師病好了,就一起把名字加上去。
後來老師病重住院,是謝嶼舟幫她保管的秘籍。
“爲什麼......”溫念笙的心髒像是被無數根針同時刺穿,“謝嶼舟,你要這樣對我,這樣對我老師?”
沈靜姝走到溫念笙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勝利者的微笑:“溫小姐,你就承認吧,你就是嫉妒我,所以才編造出這些謊言,想毀掉我。可你沒想到吧,沒有人會相信你這個被永久禁賽的棄子。”
永久禁賽?
溫念笙猛地抬頭,看向沈靜姝:“你說什麼?什麼永久禁賽?”
“哦,你還不知道嗎?”沈靜姝故作驚訝地說,“圍棋協會已經發布了公告,因爲你之前賣棋的醜聞,所以決定對你實施永久禁賽,你再也不能參加任何圍棋比賽了。”
溫念笙只覺得頭暈目眩。
這意味着,她連最後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都沒有了。
溫念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頒獎大廳的,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讓她清醒了幾分。
突然,一輛轎車停在她身邊,車窗降下,露出了謝嶼舟的臉。
“上車。”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溫念笙沒有理他,繼續往前走。
“溫念笙,不要不知好歹。”謝嶼舟的語氣帶着一絲不耐,“雨這麼大,你想在這裏淋雨等死嗎?”
副駕駛座的沈靜姝也探出頭,臉上帶着虛僞的關切:“溫小姐,快上車吧,這麼大的雨,淋壞了身體就不好了。我們送你回家。”
溫念笙停下腳步,看了一眼車裏的兩人。
她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一路上,前排的謝嶼舟和沈靜姝低聲說着話,語氣親昵。
溫念笙不想聽,也不想看,可那些聲音卻源源不斷地鑽進她的耳朵裏。
雨越下越大,突然,一輛貨車失控地從對面沖了過來。
“小心!”謝嶼舟大喊一聲,下意識轉動方向盤。
溫念笙只覺得一股巨大的沖擊力襲來,身體被狠狠甩向一邊。
她掙扎着睜開眼睛,模糊中看到謝嶼舟用身體緊緊護着沈靜姝,而貨車車頭的方向,赫然對準了她所在的後座!
他爲了保護沈靜姝,竟然故意把貨車的撞擊力引向她!
“謝嶼舟......”溫念笙的嘴唇哆嗦着,吐出一口鮮血,“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萬根針......”
說完這句話,她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她仿佛看到老師笑着說:“念笙,別怕,老師帶你回家。”
......
溫念笙睜開眼,病房裏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手機在枕邊震動了一下,是謝嶼舟的短信。
寥寥幾個字,冷得像冰:“靜姝受了傷,我這幾天要照顧她。”
溫念笙盯着那條短信,指尖微微顫抖,隨即勾唇發出一聲冷笑。
她渾身是傷地躺在醫院,他一句問候都沒有,滿心滿眼只有沈靜姝。
也是,從地震時他選擇先救沈靜姝,到車禍時他把方向盤轉向她這邊,她就該明白。
自己在他心裏,永遠都比不上沈靜姝的一根手指頭。
之後的幾天,謝嶼舟一次都沒出現過。
溫念笙忍受着身體的疼痛,開始了眼睛和手的治療。
治療過程很痛苦,強光刺激着她的視網膜,疼得她眼淚直流,可她從來都沒哼過一聲。
這天,溫念笙從醫生辦公室回來後,剛打開手機,便彈出沈靜姝的最新動態。
配圖是圍棋比賽的報名回執。
溫念笙的心髒猛地一跳,猶豫了很久後,她顫抖着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那頭的人是她的師兄傅靳堯,當年和她一起跟着老師學棋,後來出國深造,卻一直和她保持着聯系。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傅靳堯,想讓他幫忙提供證據,撤銷自己的禁賽通知,順便報名沈靜姝參加的那場比賽。
傅靳堯沒有絲毫猶豫,讓她做好參賽的準備。
掛了電話,溫念笙靠在床頭,嘴角終於有了一絲微弱的笑意。
......
一周後,溫念笙收拾好東西回了家。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老師送她的圍棋拿了出來。
憑着多年的手感,她一點點摸索着擺盤,在腦海裏推演棋路。
就在她沉浸在圍棋中時,謝嶼舟帶着沈靜姝回來了。
沈靜姝一進書房,就看到溫念笙在擺弄圍棋,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溫念笙的手腕,“溫念笙!你在幹什麼?這棋子是我的!你竟然偷我的東西!”
“放開我!”溫念笙掙扎着,眉頭緊鎖,“這是老師送我的棋子,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沈靜姝冷笑一聲,伸手就去搶棋盤上的棋子,“現在嶼舟什麼都給我了,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這棋子我要了!”
兩人拉扯間,棋子散落一地,溫念笙心疼得不行。
她彎腰想去撿,卻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