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被喬雲苓森冷的眼神看得心底生寒,她對着一幫看老夫人臉色而猶豫不決的下人喊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把二少夫人帶走?!”
喬雲苓立馬開口對趙氏哭訴:“老夫人,雲苓雖出身不高,卻也是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女兒。出嫁當日,我身邊陪嫁的丫鬟嬤嬤便被支走,伯府的下人都能給我個下馬威,給我臉色看!洞房花燭之夜,夫君才告訴我今日還納有一貴妾,實在將我這個正妻的顏面往地上踩!夫君不僅警告我要好好對待他的小妾,甚至因爲我詢問爲何不將納妾一事提前告知而憤怒的去了妾室那裏夜宿!”
她眼中含淚的望向趙氏:“新郎讓新娘獨守空房,雲苓以後恐怕會淪爲全京城的笑柄!素聞老夫人慈愛可敬,還請您老人家爲雲苓做主啊!”
她這番話不僅讓在場的賓客吃驚,更是讓高氏鐵青了臉。
高氏強忍着想給喬雲苓一巴掌的沖動,怒斥道:“住嘴!你個不懂規矩的丫頭胡言亂語什麼?還不趕緊回新房去!是想讓人家笑話我們肅寧伯府不成?哪家的男人不納妾?偏生你這般鬧騰!”
連老夫人都不知二房一家娶妻當日納妾這事兒竟然沒跟喬家提及過,她從震驚中回過神,嚴厲的目光掃向高氏:“該住嘴的是你!”
隨即她站起身對着在座的賓客拱手行禮賠罪:“今日真是對不住了,老婆子我年紀大了,坐久了便覺得困乏,還請各位海涵......”
衆人皆明白這是老太太要關起門來處理家事了,所以委婉送客的意思。雖然很好奇,但也只得自覺的站起身請辭。
“那老夫人,我們就先告辭了!”
“是啊,改日再來看您老人家!”
“您老人家多留在家幾日,庵堂雖清淨,可哪有子孫繞膝的好?”
“娘,兒媳先去送送各位......”
衆人都紛紛客套兩句跟趙氏告辭,大房的大夫人崔氏忙主動去收拾爛攤子,帶着女兒沈延春去送客。
喬雲苓已將事情始末讓在場的外人知曉了,所以也不再多言,只專心的低聲啜泣,一副肝腸寸斷的模樣。
客人剛一出去,高氏橫眉豎眼,迫不及待的數落喬雲苓:“你可真行呀!才進門第一天,就讓我們沈家丟盡了臉面!”
老夫人面含怒色:“你們自己辦事欠妥,這臉不是你放在地上給人踩的嗎?讓人去把延初給我叫過來,我倒要當面問問他究竟要如何對待這門親事?”
高氏和趙氏因爲一些原因本就婆媳關系不睦,如今看趙氏向着一個剛進門的臭丫頭說話,自然心生不悅,可趙氏畢竟是婆婆,她只能在門口叫了個小丫鬟去飛雪閣將沈延初叫過來。
老夫人神色復雜的看了眼喬雲苓,既未斥責她不顧伯府的體面,也未叫她起身說話。
喬雲苓知道,就算趙氏是個明是非的人,但她今日選擇將此事鬧出來確實有損伯府顏面,就算他們沈家人不和,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老太太此刻對她的態度再正常不過。
可她必須趁着沈延初今日的所作所爲,盡快將自己從二房摘出去。
下人剛來回稟後宅發生的事時,高氏雖覺得這喬家女善妒,但兒子終究不該沖動在新婚之夜給她難堪。
如今再看,她只覺得面前的這個丫頭太能攪和,太不懂事兒!
所以她看向喬雲苓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問高氏:“爲何不提前將要納妾之事跟喬家說清楚?若你們提前商量好,何至於鬧出今日這樣的笑話?我回來了幾日,雖覺延初新婚就納妾不妥當,但也不願多嘴惹你們年輕人的嫌棄,可你們竟連喬家也未知會一聲?!”
看來二房兩口子不僅不將喬家人放在眼裏,對自己這個嫡母也愈發不放在眼裏啊。
趙氏原本就喜歡清淨,再加上幼子離世心中鬱結,越發不想理會府中事務,所以最近一年多將掌家權交給大兒媳崔氏便長期留在了庵堂。
趙氏心中嘆口氣,大兒媳性子不夠強勢,所以管不住啊。
她是不是應該多管一管了?否則丟臉的是整個伯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