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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現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傅明嶼穿着高定西裝,站在台上侃侃而談,引來陣陣掌聲。
傅明珠則穿着一條耀眼的紅色長裙,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的那幅毫無繪畫基礎的《天鵝湖》被主持人吹捧得天花亂墜,最終被我爸的生意夥伴,以五十萬的價格拍下,爲她贏得了滿堂喝彩。
傅明珠挽着我爸的手臂,笑得像個女王。
我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裏,安靜地喝着果汁,仿佛一個置身事外的觀衆,看着這場屬於他們的狂歡。
就在這時,宴會廳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京圈真正的太子爺,顧氏集團的掌權人顧晏之來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裝,氣質清冷疏離,仿佛與這片喧囂格格不入。
他一進場,我爸就立刻帶着傅明嶼和傅明珠迎了上去,臉上的笑容諂媚又討好。
“顧總,您能來,真是讓我們傅家蓬蓽生輝啊!”
顧晏之只是淡淡頷首,目光在全場隨意一掃,那雙深邃的眼睛裏,沒有絲毫波瀾。
他對傅家的刻意討好,顯然興趣不大。
拍賣會繼續。
“下面這件拍品,有些特別。”
主持人走上台,他身後的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幅畫。
整幅畫的色調壓抑晦暗,唯獨那株沐浴在光裏的蒲公英,充滿了蓬勃的、幾乎要沖破畫面的生命力。
畫的名字叫《昭昭》。
我瞪大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幅畫。
那是我畫的,是我通過那個頂級畫廊,匿名捐贈的。
我沒想到,它會出現在我家的晚宴上。
我緊張得手心冒汗,心髒狂跳。
主持人介紹道:“這幅名爲《昭昭》的畫作,來自一位名叫Echo的匿名畫家,起拍價,十萬元。”
話音剛落,台下的傅明珠就嗤笑一聲,對身邊的名媛說:
“Echo?沒聽過。”
她晃着扇子,翻了個白眼:“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野雞畫家,也敢把畫拿到這種場合來。你看這畫的,亂七八糟的,簡直是污染眼睛。”
她哥哥傅明嶼也皺了皺眉:“構圖和意境都太小家子氣了,上不了台面。”
我爸媽更是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在他們看來,這種作者不詳、風格陰鬱的畫,根本不配出現在他們精心籌辦的晚宴上。
果然,主持人報價之後,全場一片寂靜,無人舉牌。
尷尬在空氣中蔓延。
我攥緊了裙擺,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
就在主持人準備宣布流拍的瞬間,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三百萬。”
全場譁然!
所有人循聲望去,舉牌的,赫然是那位誰也請不動、誰也看不上的太子爺——顧晏之。
我爸驚得差點咬到舌頭。
傅明珠臉上的嘲笑僵住了,變成了不可置信。
顧晏之放下號牌,語氣平淡,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強勢:
“我很喜歡這幅畫,希望各位能成人之美。”
這幅畫本來也沒人想要,現在太子爺開口了。
誰還敢跟他爭?
主持人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三百萬一次!三百萬兩次!三百萬三次!成交!恭喜顧總!”
在雷鳴般的掌聲中,我抬起頭,視線穿過喧鬧的人群,和顧晏之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
他正看着我。
不,準確地說,是看着我身後的那幅畫。
他的眼神專注而炙熱,像是終於找到了失落已久的珍寶。
拍賣會結束後,顧晏之並沒有多做停留。
他對我爸的挽留和傅明嶼的敬酒都置若罔聞,徑直走到工作人員面前,低聲詢問:
“我想見一下這位叫Echo的畫家,有她的聯系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