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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湊近一步,壓低聲音。
“是我說,你媽當年就喜歡脫衣服勾引男人,你也一樣,就喜歡讓男人畫你的裸體來勾人。域封哥哥覺得我說得對,才故意不畫婚紗的。畢竟啊,你之前那九百九十九幅畫,早就成了全城男人意淫的對象了!現在給你戴個頭紗,也算是成全那些猥瑣男們的最終幻想了。”
“你!”
林月意渾身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巨大的屈辱和憤怒讓她幾乎失去理智。
她想也沒想,揚起手狠狠扇了過去!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客廳響起。
林稚驚叫一聲,捂着臉踉蹌後退,眼裏瞬間蓄滿淚水,楚楚可憐。
“林月意!你幹什麼!”沈域封端着茶杯從廚房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手中的茶水摔落,他跨步上前,猛地推開林月意。
林月意被推得一個趔趄,手肘撞在旁邊的矮櫃角上,皮膚瞬間劃破,滲出鮮血。
沈域封卻看也沒看她,緊張地查看林稚紅腫的臉:“林稚,你沒事吧?”
林稚抽泣着搖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域封哥哥,我沒事......對不起,我知道昨天那幅畫展出的人是我,姐姐生氣也很正常,我這就走。下午的訪談......我自己一個人參加也沒關系。”
“傻瓜,你道什麼歉?該道歉的人是她!”沈域封溫柔地摸了摸林月意的腦袋,轉頭對林月意冷聲呵斥,“林月意,給林稚道歉!”
林月意扶着流血的胳膊,站直身體:“我,不,道,歉。”
沈域封胸口劇烈起伏。
他想說什麼,可看着林月意倔強冰冷的眼神,那股不安和異樣感再次涌上,甚至更加強烈。
這樣的林月意,陌生得讓他心慌。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慣常的冷靜溫和。
他轉向林稚,聲音放緩:“林稚,你先回去吧。下午的訪談,我和月意會準時到的。”
林稚乖巧地點點頭:“嗯,那我先走了。域封哥哥,你別怪姐姐,實在不行,你就把我的畫取下來吧。”
送林稚到門口,沈域封關上門,他轉身,看着林月意流血的胳膊,從醫藥箱裏拿出碘伏和紗布。
“坐下,我給你上藥。”他的聲音依舊冷硬。
林月意沒有動。
他嘆了口氣,語氣稍稍軟了些,但語氣依然不容置疑。
“月意,你別再鬧了。”
“下午的訪談,你必須去。而且,你要當着所有記者的面,向林稚道歉。”
林月意扯了扯嘴角:“如果我不去呢?”
沈域封眼神一沉,壓低聲音:“如果你不去,我就將你母親當年如何介入別人家庭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媒體。”
林月意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竟然......用她心中最痛、最不堪的傷疤來威脅她。
爲了林稚,他竟然可以做到這一步。
她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聲音顫抖:“好,我去。”
下午,藝術中心訪談廳。
沈域封和林稚並肩坐在雙人沙發上,而林月意則獨自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記者的問題犀利而直接:“林月意小姐,作爲沈域封先生曾經的唯一繆斯,看到他的第一千幅畫作主角換成了林稚小姐,並且畫中人是穿着衣服的,您是什麼感受?外界都在傳,是林稚小姐搶走了您的位置,這是真的嗎?”
聚光燈打在林月意臉上,她的目光卻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沈域封和林稚。
沈域封微微側身,以一種保護的姿態靠近林稚。
而林稚則低着頭,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像是怕她說出什麼攻擊她的話來。
林月意沉默了幾秒,正要開口,沈域封卻突然接過話頭。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
他的聲音溫和而堅定。
“林稚不是插足者,她是我藝術生涯中一個全新的靈感來源。至於之前那些畫......只是一個不斷探索的過程。可以說,那九百九十九幅,都是爲了成就這第一千幅。”
聽到他親口承認,林月意的心像被鈍刀劃過,一下,又一下。
記者聞言,曖昧的笑了。
她轉向林稚,開始八卦:“林稚小姐,聽說您剛和沈家那位從未公開露面的獨子訂婚了,恭喜您!沈家可是南港的頂級豪門,不知道林家會給您準備多少嫁妝呢?”
林稚抬起頭,臉上浮現出一絲憂慮:“我的嫁妝......其實不多。沈家地位尊崇,我總擔心自己配不上未婚夫......”
她說着,眼眶微微泛紅。
沈域封立刻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後轉向記者,語氣堅定。
“怎麼會配不上?林稚她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至於嫁妝,她不必爲此擔心。我已經決定了,將之前的九百九十九幅畫全部拍賣,所得款項全部作爲她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