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傅良舟發來的地址,我到了市中心最頂級的酒店套房。
按下門鈴,門應聲而開。
我走了進去,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外面的光,房間裏只開着一盞昏暗的落地燈,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鬱的雪茄味,嗆得人難受。
傅良舟就坐在沙發上,姿態肆意的像是一頭蟄伏在黑暗中,等待獵物上鉤的野獸。
“又見面了,何太太。”他終於開口,聲音懶洋洋的,卻帶着一種洞悉一切的壓迫感。
我沒有說話,只是走到他面前,沉默地,一顆一顆解開自己風衣的扣子。
屈辱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我強迫自己昂着頭,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這就是他要的,不是嗎?
一個聽話的,可以隨意擺弄的玩物。
風衣滑落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伸手去拉連衣裙的拉鏈,手指卻在微微發顫。
“急什麼?”
傅良舟的聲音帶着一絲玩味,他終於抬眼看我,那雙眼睛在昏暗中,亮得驚人。
他摁滅了雪茄,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來。
我下意識地後退,他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啪”的一聲,一份文件被他甩在了我面前的茶幾上。
“看看。”
我低頭,那是一份合同。
不是之前那種薄薄一頁紙的協議,而是一份厚厚的,正式的《聘用合同》。
我顫抖着手拿起來,翻開第一頁。
職位:總裁貼身助理。
聘用期:一個月。
薪酬:二百萬。
我繼續往下翻,後面的條款卻讓我渾身發冷。
“乙方需二十四小時待命,無條件服從甲方的所有安排,包括但不限於工作及私人事務……”
“私人事務”四個字,被加粗印在那裏,像是在無聲地嘲笑着我的天真。
我抬頭看他,聲音嘶啞,“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傅良舟鬆開我的手,慢條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口,“我不是慈善家,何太太。”
他走到酒櫃旁,給自己倒了杯酒,輕輕晃動着,“兩百萬,你那個廢物老公,不吃不喝也要賺上二十年吧?”
“我以爲……我們只是……”
“只是什麼?”他回過頭,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只是上床?何太太,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下去。
但不用說明白,通過他的眼神我也能懂。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還是個結過婚的人妻,就算說稍有姿色,兩百萬一個月的包養費確實算是天價。
我握緊了合同,紙張的邊緣幾乎要嵌進我的肉裏。
“白天是我的助理,晚上,也要隨叫隨到。籤了它,兩百萬立刻到你賬上。”
他把一支筆丟在我面前。
我看着那份合同,又想起躺在病床上的父親,想起那一百八十萬的天文數字。
我還有選擇嗎?
沒有了。
從我走進這個房間開始,我就沒有了。
我拿起筆,在合同的末尾,一筆一劃地籤下了自己的名字——沈清歡。
寫完最後一筆,我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幹了。
傅良舟很滿意地拿過合同,吹了吹上面的墨跡,“很好,沈助理。”
他放下合同,一把將我打橫抱起,重重地丟在柔軟的大床上。
“現在,履行你合同裏的第一項私人義務。”
這一晚,他用盡各種方式折騰我,像是要將我徹底打碎,再按照他的喜好重新拼湊起來。
我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任由他擺布。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在極致的疲憊中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是被窗簾拉開的刺眼陽光驚醒的。
傅良舟已經穿戴整齊,一身昂貴的定制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絲毫不見昨晚的瘋狂。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我,眼神裏沒有半點溫度。
“起來。”
我動了動,渾身像是被車碾過一樣,酸痛不已。
“給你十分鍾,換好衣服,跟我去公司。
”他丟過來一個購物袋,“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貼身助理,別給我丟人。”
我咬着牙,撐着身體坐起來,走進浴室。
鏡子裏的我,脖子上,鎖骨處,布滿了青紫的痕跡。
我打開購物袋,裏面是一套高級的職業套裝,連內衣都準備好了,尺寸分毫不差。
羞恥感再次涌上心頭。
十分鍾後,我收拾好自己,像個沒事人一樣,跟着他走出了酒店。
地下車庫,司機已經等候多時。
傅良舟率先進了後座,我遲疑了一下,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坐後面。”
他冷冰冰的聲音從後座傳來,不容置喙。
我關上車門,認命地坐到他身邊,和他之間隔着一個人的距離。
車子平穩地駛出車庫,匯入早高峰的車流。
一路上,我們誰也沒有說話。
我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感覺自己的人生,也正在朝着一個萬劫不復的深淵,飛速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