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3.
病房瞬間安靜，媽媽白了臉。
林婉一臉擔憂，忍着疼率先開口。
「星星，你怎麼能這麼對阿姨說話？她養你這麼大不容易，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人結了婚，你…你喜歡阿言沒錯，可也要考慮考慮阿姨的感受。」
我卻全當沒聽見，譏誚的看着媽媽。
平靜又疲憊的問「媽媽，你也這麼覺得嗎？」
明明當年是我和傅言先在一起，甚至也見了雙方家長。
可偏偏訂婚前，我媽要嫁傅父，我就是沒法如願。
「好了星星！她是你媽媽，你還要怎麼樣？」
傅言眼底閃過一絲痛意，似乎是想起了曾經。
等醫生給林婉包扎好，我媽白着臉匆匆離開，我的報告單才姍姍來遲。
「阮星小姐的狀況很不好。」醫生面色復雜，有些猶豫。
傅言愣了愣，心疼的看着我。
「她渾身多處骨折，左腿因爲數次遭到利器毆打，終身無法恢復如初。」
聽到這裏，傅言沒控制住，狠狠一拳砸在牆上，猩紅着眼。
「是誰？星星，爲什麼不告訴我？是誰把你弄成這副模樣的？」
我沒說話，好笑的看着他。
終於反應過來的傅言白了臉，踉蹌着撲到了我面前。
可以醫生並沒有因此停止。
「後背皮膚曾被大規模燙傷剝下，渾身多處刀傷，淤青，數處被釘入鋼釘，右小拇指被生生切斷，渾身多處感染。」
「最可惜的是…少了一顆腎。」
話音落下，傅言愣愣的看着我，像是不敢置信，顫抖着手掀開寬大的病號服，一寸寸看清了布滿我渾身的傷口。
到最後，他幾乎是崩潰的將我抱在懷裏，淚水大顆大顆往下砸。
痛苦又絕望「星星，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不跟我求救，你受了這麼多折磨爲什麼不肯屈服？」
「我明明命令過暴室的人不準對你動刑，爲什麼還是這樣？星星，我的星星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有點想笑。
其實醫生沒說完。
這一年裏，我懷過三次孕，每次都被鋼管活活打掉，那個被摘掉的子宮，早就千瘡百孔了。
傅言眼底的自責幾乎能將他湮滅，畢竟我受折磨的這一年裏，他在做什麼呢？
迅速結婚，生子，甚至把愛給了別人。
「傅言，我不止一次跟你求救過的。」
我低聲開口，卻被包扎好的林婉突然打斷。
她紅着眼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一張臉白的驚人。
「對不起，星星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出現，我父親更不該逼我聯姻，如果沒有我，你也不會受這麼多苦了。」
她哭的厲害，情真意切，卻只有我直到這副皮囊下藏着什麼樣的毒爪。
「都怪我，是我害了你，都怪我，如果沒有我，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哭到最後，林婉幾乎要暈厥過去，被傅言及時抱在懷裏。
他眼底露出幾分心疼「怎麼能怪你？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和你都沒有關系，你不用自責的。」
「星星大度，不會怪你的，更不會把這些遷怒到你身上。」
我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可笑着笑着，淚水發了瘋的從我眼角滑落，一顆心痛到支離破碎。
可傅言，你如果知道是林婉從頭到尾害我，又會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