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雪晴,這才三天,你就忍不住來找我了?”
陸景琛嗤笑一聲,就說她趕都趕不走,不出三天就會巴巴湊過來的,被他說中了吧?
穆柔柔嬌嗔瞪了他一眼,故作不滿道:“世子,你不能這麼說姐姐的。”
“好好,我都聽你的,行了吧?”
陸景琛無奈笑了笑,眼中盡是寵溺,仿佛將她當成了掌中之寶。
穆柔柔回頭,一臉無辜道:“姐姐,你不要生氣,如果世子還敢欺負你,我可以替你出頭哦。”
“不用了。”
李雪晴喉頭微哽,語氣也淡淡的,並沒有穆柔柔想象中的傷心或憤怒。
“姐姐,你生我的氣了嗎?”
穆柔柔問得小心翼翼,似乎怕她動怒了。
“李雪晴,你鬧夠了嗎?”陸景琛面露不滿,微微將穆柔柔護在了身後,寒聲道:“我警告過你,如果你敢對柔柔撒氣,我就不會放過你,你忘了?”
李雪晴怔怔看着他,反問道:“世子,我說什麼了嗎?”
“你......”
陸景琛噎了一下,覺得她今天是過於安靜了。
不過,她的手段太多了,嘴裏也沒一句話是真的。
“我明明說過,唯李雪晴和狗不得進侯府,難道你是偷偷翻牆進來的嗎?”
陸景琛沒開玩笑,那張牌子至今還是京城中的一個笑談,也讓李家大大失了面子。
李雪晴臉色煞白,解釋道:“是侯府夫人讓我進來的。”
“你又去找我娘告狀了?”
陸景琛氣極反笑,常常懷疑她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才會讓娘親對她百般滿意。
要不是陸景琛抵死不從,侯府夫人早就和李家說親了。
李雪晴說:“我沒有告狀......”
“你以爲我會信你嗎?”
陸景琛不信,李雪晴也無可奈何。
忽然,一陣風吹過,微微吹起了李雪晴的衣裙,將她的身形勾勒得愈發清瘦。
陸景琛皺了皺眉,覺得她沉默不語的樣子刺眼極了,無端讓人煩躁。
“李雪晴,你啞巴了嗎?”
李雪晴剛想開口,卻止不住地咳了起來。
這一咳,就好像停不下來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都憋紅了。
陸景琛看着她,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怎麼又咳起來了?”
“我不是命人給你送了藥嗎,你沒吃嗎?”
陸景琛的話,勾起了李雪晴的回憶。
她的咳疾是娘胎裏帶的病,看過了不少大夫都束手無策,甚至有大夫說她是早夭的脈象,該早做打算。
只可惜,爹娘不信,只當她是借此爭寵。
李雪晴解釋過,卻被罵得更狠。
漸漸的,李雪晴不再說了,或許這就是她的命吧。
偏偏,就在一年前,陸景琛卻給了她一瓶子藥,讓她必須要按時服用。
吃了藥後,李雪晴的咳疾果真好多了。
不過,她漸漸對陸景琛心如死灰,一看到藥丸就會想到兩人青梅竹馬的情意,便不再吃了。
直到此刻,李雪晴仍是不明白,他爲何在短短的一年內就變了呢?
或許是李雪晴的眼神太復雜,陸景琛的心裏也不太舒服了,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看什麼?”
李雪晴收回視線,淡淡道:“藥沒了,所以沒吃。”
陸景琛一聽,眉眼間多了幾分慍色,生氣問:“藥沒了,你不會說嗎,你還是小孩子嗎?”
“......”
李雪晴不吭聲,甚至覺得他氣得沒有理由。
他不是討厭自己嗎?
如果她真的病死了,他該很開心才對吧,如今是着急了嗎?
不對,他不會着急的......
李雪晴心頭苦澀,不願再多說什麼了。
但她越沉默,陸景琛就越氣,不似以往的風光霽月。
這時,穆柔柔扯了扯他的衣袖,嬌俏道:“世子,你一直不搭理姐姐,讓姐姐傷心極了,哪還有心思吃藥呀。”
言下之意,便是李雪晴在使苦肉計了。
陸景琛微微愕然,似乎大夢初醒,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絲憐惜之心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心厭惡。
“李雪晴,你真是死性不改!”
“你不僅輕浮,連苦肉計都使出來了?”
她究竟懂不懂禮義廉恥?
李雪晴聽後,臉色更難看了,“世子,還請慎言,我當不起你的污蔑。”
陸景琛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敢頂撞自己的。
“你生氣了?”
“不敢。”
“呵,你不敢?”陸景琛打量了她一眼,沒想到她一個軟柿子也會有鬧脾氣的一天,還挺新鮮的。
李雪晴確實不敢。
她怕了,此生都不願出現在他的面前。
穆柔柔看了看兩人,眼中閃過一絲嫉恨,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來。
“世子,不如我先行離開吧,姐姐似乎有話想對你說。”
“柔柔,你不必走。”
“這樣嘛......”
兩人看向李雪晴,該走的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李雪晴面若冰霜,本來也沒打算久留的,目光緩緩落在了陸景琛腰間的香囊上。
一年前,她將香囊送給了陸景琛。
從此,他戴在了身上。
香囊中,還藏着李雪晴的一寸發絲,如今也該要回來了。
“此次前來,是請世子歸還香囊。”
陸景琛愣了愣,順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腰間的香囊,詫異問:“這是你做的?”
他意外,李雪晴更覺意外。
不是她做的香囊,又是誰做的呢?
難道他不知道嗎?
“這個香囊......不是柔柔做的嗎?”
穆柔柔捂嘴驚呼,眉眼間透出一絲幸災樂禍,“世子,原來你一直以爲這是我做的香囊嗎?”
陸景琛皺了皺眉,後知後覺他搞錯了。
此時,李雪晴更是如遭雷劈,巴掌大的小臉瞬間褪去了所有血色。
這些年來,她之所以會纏着陸景琛,是以爲他也對自己有情,心中有一絲微弱的希望。
否則,他爲何要日日戴着自己送的香囊呢?
卻不料,這一切都源自於一個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