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門外的人聽到動靜之後,立刻就去拿鞭子。
陸家的鞭子都是鹿皮制的,從祖上傳下來,至少也有百年,上面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血,整條鞭子黑漆漆的,上面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鐵刺。
“給我把她按住!”
陸老夫人一個抬手,周圍的人很快就按住了沈若微的雙臂。
陸遲宴皺眉:“奶奶......”
“住嘴!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媳婦!”
陸老夫人親自去拿鹿皮鞭子,沈若微故意害怕的說道:“老夫人,你真的要打我嗎?”
“現在知道害怕了?我告訴你,晚了!”
陸老夫人冷着臉說道:
“我今天非要打的你皮開肉綻,你才知道,該如何伺候你的丈夫!”
說完,陸老夫人就高高的舉起了鞭子。
可下一秒,祠堂外面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衆人朝着門口一看,只見祠堂外面就站着一個男人。
男人在鼻尖揮了揮踹門後四散的塵土,臉上都是嫌棄之色。
“這是多少年沒打掃了?沒想到陸家的先祖也這麼不愛幹淨!”
男人穿着一身墨綠色的潮流西服,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輕佻不羈。
身爲男人,因爲長了一張雌雄莫辨的臉,簡直是美得不可方物。
陸老夫人以爲自己眼花了,她黑着臉:“孟知州?誰讓你小子來的?”
孟家和陸家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兩家也算是競爭對手。
孟知州是孟家不學無術的浪蕩子,被孟家放逐在外多年。
沒想到今天,他會來這裏鬧事。
孟知州摘下了墨鏡,那雙狹長的眼睛裏透着幾分笑意:“這不是我奶奶惦記着陸奶奶你,讓我特地來看看。”
林雪冷笑了一聲:“孟少爺開什麼玩笑?孟老夫人早年就去世了......”
“可不是嗎?今天見陸奶奶還健在,九泉之下我奶奶怕是要失望了。”
“你!”
陸老夫人差點沒被孟知州氣昏厥過去:“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
幾個人正準備上前,卻見孟知州指着陸老夫人手裏的鞭子,挑眉道:
“陸奶奶,這鞭子耍得真不錯,你們這是在打人嗎?”
林雪冷着臉說:“我們在執行家法!跟你有什麼關系?”
孟知州朝着外面招了招手,說道:“同志們都聽見了吧,都別閒着了,進來吧!”
門外,一衆警察涌了進來。
看到這麼多的警察,陸家人的臉色齊齊變了。
因爲陸家的特殊性,局長更是親自出馬。
孟知州哥倆好的將手臂搭在了局長的肩膀上,說:“劉局,你看這個意圖毆打他人,算什麼罪名?”
“意圖毆打他人,是涉嫌故意傷害罪!”
“孟知州!你瘋了吧?竟然報警?”
林雪簡直不敢相信孟知州的所作所爲。
“報警怎麼了?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動手可是要吃牢飯的!”
孟知州挑眉,繼續說道:“我好像記得,這個故意傷害,可要判刑的,是三年還是......”
林雪冷笑着:“孟知州!你別以爲我們不懂法律,我們可還沒動手呢!”
“動沒動手可不是你說的算。”
孟知州看向了沈若微:“陸夫人,你說他們動手了嗎?”
“孟知州,收起你平日裏憐香惜玉的那一套!大家這麼多雙眼睛都看着呢!我們根本就沒對沈若微動手......”
還沒有等到林雪把話說完。
沈若微突然掀開了她的裙擺,那雙雪白修長的腿上,幾道紅色的尺痕格外明顯。
林雪的臉色有些難看。
沈若微又脫掉了身上的狐裘披肩,背上的燙傷還有鞭痕讓衆人緊跟着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旁的陸遲宴更是皺起了眉頭。
沈若微身上的傷,他這個做丈夫的,竟然絲毫不知道!
“這些,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吧?”
沈若微面色平靜,仿佛再說別人的事情。
陸遲宴當然不會知道,她爲了做陸家的媳婦,都付出了什麼代價。
陸老夫人是封建社會洗禮下的傳統婆婆,看不得媳婦不聽話。
沈若微從前玩鬧慣了,剛嫁到陸家的時候,陸老夫人就對她不滿,這些傷痕,全都是陸老夫人在她身上留下的。
看着沈若微身上的傷痕,孟知州的睫毛微不可見的顫動了一下,隨後,他的聲音裏透着幾分譏諷:“天呐,真沒想到,陸老夫人一把年紀了,竟然是個虐待狂。”
林雪看了一眼身側氣得發抖的陸老夫人,她強撐着氣勢說道:“自古以來,婆婆教訓媳婦是正理!陸總的母親已經去世,奶奶不過是在管教自己的孫媳婦,這是家事,難不成你們警察還要管我們陸家的家事嗎?”
“把人打成這樣,是管教?那我可真是漲見識了。只可惜,是家事還是犯法,不是你林秘書說的算。”
孟知州抬了抬手,冷聲說:“抓人!”
身後的警察很快上前,架住了陸老夫人的雙臂。
“你們幹什麼?放開!簡直是放肆!”
陸老夫人的臉色鐵青。
林雪更是慌了神,她連忙看向了陸遲宴:“陸總,您快說句話!不能讓他們就這麼帶走奶奶啊!”
陸遲宴皺眉,道:“沈若微,讓警察走,今天的事情我不追究。”
聞言,沈若微笑了。
不追究?
陸遲宴已經親眼看到她在陸家過的是什麼日子,結果還是選擇了包庇。
看來她今天的選擇,真是一點都沒錯。
“陸遲宴,你搞清楚,現在是誰不追究誰?”
陸遲宴的神色越發凝重。
之前的沈若微,從來也不會用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和他說話。
終於是裝不下去了嗎?
眼前的形勢僵持不下,林雪看準了時機,立刻哭着跪在了沈若微的面前:“夫人!我知道從前是奶奶太嚴厲,你受了委屈,我願意替奶奶跟你下跪道歉!求你讓警察把奶奶放了吧!奶奶的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喂喂喂!林秘書,你看清楚了,叫警察來的人是我,又不是她,你跪她有個屁用?”
孟知州不滿的說道:“你們陸家濫用私刑,我這是替天行道!你今天求誰都沒用,來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