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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康冷汗下來了,張着嘴不知作何答復。
沈盈盈卻指着我尖聲道,
“侯爺何必顧左右而言他!偷盜是實!人贓俱獲!您便是侯爺,也不能顛倒黑白!”
說完,她冷笑一聲,湊到我耳邊。
用只有我聽得見的聲音說,
“侯爺,正如你所說,側室不能僭越,所以你才能找到由頭來定我的罪,讓老爺責罰我。”
“那如果......柳氏那個賤人被老爺休了,把我抬成正室的話,即使我讓人把柳氏活活掐死,你也拿我沒辦法!”
我挑了挑眉,沒有回答她的話。
而是走到趙康面前,一字一句地問,
“趙大人,看來偷盜一事只是個幌子罷了......“
“你只是想借着這個由頭,抬沈氏爲正妻,是嗎?“
趙康被我問得一愣,面露猶豫。
一旁的沈盈盈搶先一步開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侯爺有證據嗎?“
“我們趙家難道休妻抬妾都要經過你們侯府同意不成?皇帝知道你們侯府管得這麼寬嗎?”
柳靜姝在一旁忍不住開口,
“有什麼事沖我來!侯爺是無辜的!”
我撇了閨蜜一眼,掛機這麼久,終於說了句人話了。
沒等沈盈盈反應,我從袖中取出一封信,扔在趙康面前。
“趙大人,不如先看看這個。”
趙康撿起信,展開。
只看了一眼,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手開始抖。
信紙飄落在地。
沈盈盈疑惑地撿起來。
下一刻,她瞳孔驟縮,渾身劇烈顫抖起來。
“這......這是......”
“三年前,漕運貪污案。”
我聲音平靜,卻字字如刀,
“主犯陳有德,貪墨軍餉三十萬兩,被判斬首,家產抄沒,女眷充入教坊司。”
我看向沈盈盈。
“沈姨娘,本名陳盈盈,陳有德庶出三女。”
“案發後,你買通衙役,假死脫身,改名換姓,嫁入趙府爲妾。”
“你說,若是刑部知道......”
“趙大人,娶了罪臣之女,還縱其欺辱正室,誣陷偷盜......”
“這官,你還當不當得成?”
祠堂裏,死一般寂靜。
沈盈盈手裏的休書,飄落在地。
她腿一軟,癱坐下去,嘴唇哆嗦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趙康猛地轉身,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
“賤人!你敢騙我!!”
沈盈盈被打得偏過頭去,臉頰迅速紅腫起來。
她捂着臉,抬頭看着趙康,眼底滿是震驚和絕望。
“老爺......”
“閉嘴!”
趙康眼神猩紅,恨不得生吞了她,
“從今日起,你給我滾回偏院!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一步!”
他轉身,對我深深一揖,聲音發顫:
“侯爺......下官,下官一時糊塗,受了這賤人蒙蔽!”
“休妻之事,絕不再提!下官定會好生對待夫人,絕不敢再有怠慢!”
我看了眼癱軟在地的沈盈盈。
又看向驚魂未定、緊緊抓住我袖子的柳靜姝。
“趙大人。”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若再有一次......”
我頓了頓,聲音冷冽。
“本侯送你的,就不是一封信了。”
轉身離開時。
身後傳來沈盈盈壓抑的、絕望的哭聲。
和趙康壓低的、惱怒的咒罵。
走出祠堂,陽光刺眼。
柳靜姝跟在我身邊,小聲說:“謝......謝謝侯爺。”
我沒回頭。
“炭火的事,祠堂的事,都不會是最後一次。”
“只要你還留在趙府。”
她沉默了一會兒。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停下腳步,看向她,心裏無語到了極點。
天天嚷嚷着自己是宅鬥冠軍,真把她送到宅鬥小說了,又蠢得跟新手村裏出來似的。
我深呼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
“你只需要記住一件事。”
“你是正室,只要你不犯錯,誰都沒資格動你。”
“至於沈盈盈......”
我望向偏院的方向。
“她欠你的。”
“我會讓她,一筆一筆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