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沁雪等的就是這句!
她挑釁般地看向洛昭寧,唇角勾起一抹惡毒的笑意:
“母親,這證人……兒媳可叫不來。該是妹妹叫才對。因爲……”
她故意拖長了調子,一字一頓,清晰無比。
“那親眼目睹奸夫入室的丫鬟,正是妹妹的貼身陪嫁——翠兒!”
“什麼?!”
廳內一片譁然!
忠勇侯夫人如遭雷擊,眼前一黑,險些暈厥!她顫抖着手指向洛昭寧,痛心疾首,聲音淒厲:
“怪不得!怪不得拖到此時才事發!原來是你主仆合謀,將那野男人私藏入府!洛昭寧!!枉我珩兒待你一片真心,你竟……你竟真敢做出這等不知廉恥、敗壞門風的醜事!來人啊!將翠兒那個背主的小賤蹄子,連同這幾個玩忽職守的丫頭,一並給我押上來!”
隨着侯夫人一聲令下,幾個粗壯的婆子凶神惡煞地押着洛昭寧的四名陪嫁丫鬟沖入廳中。
爲首的書蘭和含玉,一見洛昭寧,頓時淚如泉涌,掙脫鉗制撲跪到她腳邊,聲音嘶啞:
“小姐!小姐!奴婢該死!奴婢也不知道怎麼了,昨夜竟睡得如同死豬一般沉,外頭天翻地覆也渾然未覺啊!”
含玉臉上水漬未幹,發髻散亂,顯然是被冷水強行潑醒,她滿面羞愧與憤怒,泣不成聲:
“小姐!您責罰奴婢吧!奴婢萬死難辭其咎!竟未能察覺絲毫異動,更……更沒看穿翠兒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敢背叛姑娘!!”
洛昭寧心中一痛,急忙俯身將兩人攙起,掏出錦帕,輕柔地爲她們拭去臉上的淚痕與污跡。
她們是被下了迷藥啊,怎能怪她們?
望着書蘭和含玉驚惶自責的臉,前世慘烈的畫面瞬間撕裂她的心防——
書蘭替她承受了那頓要命的棍刑,皮開肉綻,血染衣衫,最後在她懷中咽了氣……
含玉……她那如花似玉的含玉,當她被賣入那暗無天日的肮髒之地時,含玉亦未能幸免。
她剛生產完,虛弱得連站都站不穩,聽着隔壁含玉被迫接待數十狂徒時淒厲絕望的慘叫,心如刀絞!
多少個日夜,她掙扎着爬下冰冷的床榻3想要沖過去,卻一次次力竭跌倒……
她逼着自己咽下餿飯爛菜,只爲攢夠一絲力氣……
當她終於握着磨尖的發釵沖進那間地獄般的屋子時,看到的,卻是含玉被凌虐得不成人形、早已冰冷的屍身……
那一刻,她抱着含玉殘破的身體,喉間發出困獸般的嗚咽,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她真的是萬念俱灰,身邊的親人,朋友,孩子.........全都死狀淒慘!
她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就是個災星!
可有人依舊不滿意,逼着她接客,洛昭寧拼了命的想逃,可怎麼也逃不出這個牢籠,每次被抓回來,就少不了一頓毒打。
最後一次毒打,直接打斷了她的雙腿,看着那些惡心的男人朝着她撲過來的時候,她拼着最後一口氣,從窗口一翻而下,而爲了保證她不會逃跑,窗下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深潭。
當身體重重落入深潭的那一刻,哪怕潭水冰涼刺骨,對於洛昭寧而言,卻是一種解脫........
看到這兩個丫鬟,洛昭寧胸中滔天的恨意差點壓不住。
她抖着手,將錦帕塞進了含玉手裏。
目光凌厲的落在後面的兩個丫鬟身上。
這兩個丫鬟,是她出嫁時,她的好母親給她準備的,不,她不配做她的母親,她的親生母親早就過世,如今的洛家大夫人是她父親抬上來的姨娘,還爲洛家生了一子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