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一大早,顧北笙那輛以我名義貸款賣的寶馬,停在了沈若琳家門外。
顧北笙身不倫不類的名牌西裝,戴着個大墨鏡,手裏還提着大包小包的禮物。
“若琳!我的心肝兒!我來了!”
沈若琳正坐在院子裏指揮我洗衣服。
一見來人,立馬把手裏的瓜子一扔,嬌滴滴地撲了上去。
“北笙......你終於來了,人家都想死你了。”
顧北笙摟着她一陣安慰,然後轉頭惡狠狠地瞪向角落裏的我。
“顧漁,你死了?!看見爸媽來了都不動?”
我媽從車後座鑽出來,暈車讓她臉色蠟黃。
但這並不妨礙她第一時間沖過來,幾巴掌打在我身上。
“死丫頭!讓你來是享福的,你倒好,一來就給若琳添堵!”
等她出夠氣了,這才大量起我。
見我穿着破爛,她很滿意地點點頭。
“嗯,這身衣服適合幹活。”
“若琳啊,以後家裏的活兒都讓她幹,她在精神病院練出來了,有的是力氣。”
我爸則背着手,巡視了一圈院子,最後指着那個髒兮兮的豬圈對我說:
“既然若琳不嫌棄你,你就好好表現。”
“這兩天把豬圈清理幹淨,別等到婚禮那天臭烘烘的,丟了我們顧家的臉。”
我低着頭,做足了恭順的姿態。
一家三口,爲了省下沈若琳那十八萬八的彩禮,還真是夠舔的。
再讓他們狂兩天吧。
等我兩天後的零點一過,爺爺給我的遺囑就能生效。
我也能徹底獲得自由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徹底淪爲了這個家的奴隸。
早晨五點,我媽就會拿着雞毛撣子把我從柴房的草堆上抽醒,讓我去給全家人做飯。
“多放點油!這麼沒滋沒味的,豬都不吃!
我媽在廚房裏指手畫腳,卻不許我偷吃一口。
中午,烈日當空。
顧北笙和沈若琳坐在樹蔭下吃西瓜。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膩歪得讓人作嘔。
而我被逼着在太陽底下劈柴,汗水流進眼睛裏,刺得生疼。
“顧漁,你快點啊!”顧北笙把西瓜皮砸在我身上,汁水濺了我一身。
“劈不完這一堆,晚飯你也別吃了。反正你那腦子,餓兩頓也傻不到哪去。”
沈若琳咯咯直笑:“北笙你真壞,不過姐姐力氣真大,像頭牛一樣。”
晚上,他們一家人圍在桌邊大魚大肉。
我只能端着一個破碗,蹲在牆角吃他們剩下的殘羹冷炙。
倒是那個叫大寶的傻子,總偷偷把自己碗裏的雞腿藏在袖子裏,挪到我身邊。
“媳婦......吃......”他傻笑着,把沾滿油漬和灰塵的雞腿遞給我。
他看起來二十歲左右,雖然流着口水,但五官卻意外地周正。
看起來和沈若琳那個心機深成的女人一點都不像。
我接過雞腿,一口就把肉嗦完了。
就連雞骨我都沒放過,嚼碎了也能咽。
“媳婦......吃......雞腿......”大寶高興拍着手。
這動靜引來了顧北笙。
見狀,他一家踹向我,嘴裏不幹不淨地罵道:
“賤皮子,連個傻子的飯都搶!”
“整這出要飯樣兒,你惡心誰呢?”
說着,他接連踢了我好幾腳。
身體的疼痛似乎激發我身體裏的暴虐因子,我感覺自己的理智快要燒沒了。
想殺人的念頭越來越強,就在我要暴起時,一個溫熱的身軀抱住了我。
是大寶。
他記得直掉眼淚,對着顧北笙不停地擺手搖頭。
“不打......媳婦......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