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水霧彌漫,不至於讓她太過緊張。
可不知道爲什麼,以前他的動作,她都沒怎麼記過,是模糊的,感受也是模糊的。
可這次,他手掌撫摸自己時的溫度,觸感,手法,他的呼吸,他身上的味道,控制不住,源源不絕的往她的身體裏鑽。
他還讓自己主動,知道她不會,手把手教她。
她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她拼命地抑制,克制,卻還是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擊碎,湮滅。
男女情事,若是配合得當,如魚得水,向來是讓人樂不思蜀,不知疲憊的。
比起之前的獨角戲,看她從克制到主動,抗拒到沉迷,比籤了上百億的項目還讓他有成就感,興奮。
白慕蘇沒想到這件事這麼費力氣,而傅臨舟又太有精力。
最後她實在是沒力氣了。
祈求道:“去床上好不好?”最起碼她能躺着。
“好呀,你求我。”
惡趣味。
白慕蘇心裏吐槽,可眼眸卻曖昧而嫵媚,手指緊握住他的短發,“我求你。”
水滴從她頭發上滴落,清純與魅惑交織,讓她像只能纏死人的水妖。
他擦掉她臉上的水滴,聲音低啞,“叫我名字。”
“傅先生。”
“名字,叫我名字?”
“傅臨舟。”她的聲音小小的,喊得清晰又認真,夾雜在炙熱黏膩的呼吸裏,像某種咒語,聽得他全身酥酥麻麻的。
“對,乖,就這樣叫。”
有點疼,她聲音染上了一絲怨氣,“傅臨舟。”
“再叫。”
“傅臨舟,唔。”
他再次吻住了她,把她從洗手台上抱下來,朝着外面走去。
他今晚格外的瘋狂,不知疲倦。
白慕蘇都懷疑他吃藥了,不然一個人的精力怎麼可能到這種地步。
結束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
她軟成了煮熟的面條,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裏。
他撥開她臉上的頭發,欣賞着自己留在她脖頸上的痕跡,像清點勝利品的將軍, “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白慕蘇搖了搖頭。
“體力還是不行,我還想着和你繼續的。”他戀戀不舍地吻了吻她溫軟的臉頰。
白慕蘇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平躺着,一副任你享用的模樣。
可知道了相互配合妙處的傅臨舟自然不再喜歡以前的獨角戲了。
“我今晚才發現,以前的都是將就。以後,我都不會將就了。”
白慕蘇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看他那張依舊透着興奮、愉悅的俊臉,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又給自己挖坑了。
做的時候挺舒服,挺爽的,但也就那樣,不做好像也不影響什麼。
她實在是不理解他爲什麼會對這種事情這麼癡迷。
她徹底不想說話了,也不想他再打擾自己,轉身,移了一移身子,把自己塞進他的懷抱,摟住他,甕聲甕氣道:“嗯。”
他聽着她敷衍的話,也不生氣,反而覺得這樣的她好乖,好可愛。
他也不吵她,一會兒看她漂亮的臉頰,一會兒順她的頭發,一會兒握住她的手,把玩她的手指,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他知道,她對他的態度不一樣了。
原來,一直以來不是她不喜歡,而是自己的方法不對。
他想着,嘴角輕揚。
手機鈴聲響起。
他怕吵醒她,下床,去了浴室,從褲兜裏掏出電話,接通,隨手扯下架子上的浴袍,穿上。
“你在哪裏?”
秦淑賢嚴厲的聲音傳來。
他懶懶散散道:“我今年三十了不是三歲,你這崗查的沒必要吧。”說着,伸手去找煙。
秦淑賢最了解她這個兒子了,從小就有主見,油鹽不進的頑固分子。
但顯然,她比他更有主見更頑固。
“你多大也是我的兒子,這輩子,我就對要你負責。不想我管,可以,結婚,有人管你我自然就不管了。”
傅臨舟抽出煙,放到嘴邊,點燃,打趣道:“我非要找個人管着我,我就那麼欠管?你要是想管人,不如你再找一個,去管他。”
秦淑賢的聲音瞬間緊繃,“傅臨舟!別以爲插科打諢就能糊弄過去。我告訴你,最晚月底,要不你自己找一個,要不我給你找一個。”
傅臨舟拿掉手機,打開APP,看着穿着旗袍的秦女士端莊優雅的坐在沙發上,傭人站在兩邊,各個噤若寒蟬。
看來秦女士又去他家指點江山去了。
傅臨舟厭煩極了她的越矩,但是自己的親媽,得罪不起。哄道:“乖,大晚上,別氣着自己了。快點回去吧,好好的睡一覺,養足精神,爭取多活幾年。我還等着你看我結婚生子,幫我帶孩子呢。”
秦淑賢四周看了看,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機器人身上,知道他能看到自己,沖着機器人冷笑一聲,“你要真想我多活幾年,就少讓我操心生氣,你以爲我喜歡大半夜跑到你這來。”
“我看你挺喜歡的。你要是想知道我在幹什麼,直接問我不就好了,何必親自跑一趟,天這麼冷,凍着就不好了。”
秦淑賢冷笑,“好呀,我現在問你,你在哪裏?和誰在一起?”
傅臨舟深吸了口煙,緩緩吐出,看着它漸漸的模糊了鏡子裏的自己,沒有說話。
“我告訴你傅臨舟,你是名門世家教養出來的,是傅家的當家人。你的私生活是你工作的一部分,你要是和你那個爹一樣,不要臉,不守規矩,在外面胡搞亂搞,就別怪我全權接手你的婚事。我最後一次通知你,月底之前,把外面的事情給我斷幹淨了,幹幹淨淨的給我回來相親,成婚。”
聽筒裏傳來忙音。
傅臨舟拿掉手機,低頭的瞬間,眼底掠過陣陣的涼意。
看來,這次她是真的急了。
他關上了手機,抽完了煙,走出了浴室。
臥室只開了一盞昏黃的台燈,大床上,白慕蘇沉沉的睡着。
他還一肚子氣呢,她卻呼呼大睡,怎麼看怎麼沒良心。
他快步走過去,掀開被子上了床,握住她的肩膀,摁平她的身體。
肌膚相貼,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泛着紅暈,憨態可掬的小臉,放在她鼻子上的手頓住了。
他心軟了,不想吵醒她。
可又想着憑什麼不吵醒她。
心裏較着勁,最後,他負氣的躺倒了一邊,長吸了口氣。
叮鈴。
手機鈴聲響起。
他拿過來一看,是管家發的微信。
【老夫人說今晚在這邊休息,我給她安排了客臥。】
他隨手把手機丟到一邊,閉上了眼睛。
卻又瞬間睜開,下床,朝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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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蘇醒的時候,太陽高懸。
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很正常的事情,可她卻有點失落。
她閉上眼,強迫自己把這個想法從腦子裏甩出去,可出現在腦海裏的卻是昨晚他炙熱的,強而有力的胳膊,緊裹着自己,像是要穿過自己的皮肉,嵌進她的骨骼。
緊到窒息,卻讓她有了活着的感覺。
她短短二十一年的人生,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歷。
咖啡店裏,她把這種感覺告訴了林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