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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挽意忽地笑了。
哪是什麼對她的信任,無非是知道這手術只有她能做。
無非是知道她會全力以赴搶救回他的手。
心裏一陣荒涼,陳挽意苦澀笑了笑。
這就是裴雲深,對她,只有利用,沒有真情。
忽地,她想和裴雲深徹底撇清,這一次,就當還他的情。
“好。”
她言簡意賅的。
電話掛斷,陳挽意馬不停蹄趕了過去。
看到裴雲深,陳挽意微不可察攥了攥手。
盡管對裴雲深已經死心,可在看到他這副愛別人,甘願爲別人付出的模樣,她還是有些恍惚。
她沒說話,走進手術室。
八個小時的高強度手術後,裴雲深的手被接上了。
陳挽意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筋疲力盡地癱軟在地。
這次,她終於不欠他的了,她露出釋懷的笑。
第二天,陳挽意寫離職信時,裴雲深推門而入。
她皺了皺眉,抬眸看向裴雲深。
對方臉上依舊是雷打不動的平靜,好似用了很大力氣,他才從齒縫裏擠出兩個字。
“謝謝。”
陳挽意點點頭,不小心讓離職信滑落到地上。
裴雲深的視線不經意落到信封上,俯身把信撿了起來。
他這番舉動讓陳挽意腦袋一陣麻木,起身就想把信封拿回來。
裴雲深側身躲過,目光緩緩在信封上掃過。
倏地,他眉頭緊鎖,視線如箭一般投射 了過來。
有慌亂,和震愕。
他把文件放到陳挽意面前,指了指“離職信”三個字。
他表情裏滿是不解和疑惑。
對視之間,陳挽意深知不能打草驚蛇,於是想了個由頭敷衍過去。
“想換個地方發展,這裏上班太不自由了。”
裴雲深探究的目光直勾勾盯着陳挽意,像是想分辨她話裏的真假。
但陳挽意臉上出奇的平靜,甚至,看不出對裴雲深的半分喜歡。
這讓他不安起來,剛想追問,沈語眠就找了過來。
面對陳挽意,沈語眠絲毫不掩飾她和裴雲深的關系,親昵挽住了裴雲深的手。
她好奇打量着陳挽意的表情動作。
可陳挽意什麼都沒做。
她表情猶如在看陌生人一樣平靜。
裴雲深想推開沈語眠的手頓了頓,一臉詫異看着陳挽意。
良久,見兩人沒有離開的意思,陳挽意先一步開了口。
“如果你們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朋友等我很久了。”
說罷,陳挽意起身,和裴雲深擦肩而過之際,她的手被緊緊攥住。
是裴雲深!
她不解轉身,就看到裴雲深單手拿出手機,一頓操作下,那張屏幕對準她的臉。
「去哪裏?什麼時候回來?」
這還是第一次,裴雲深過問她的去向。
想到這裏,陳挽意忽地笑了笑。
裴雲深不過問她的理由很多。
第一,她被限制了自由,各種娛樂場所裴雲深都禁止她去。
第二,裴雲深根本不在乎,不在乎她是否和從前一樣沾花惹草。
她本想解釋,可這冰冷的屏幕照的她實在狼狽。
她把屏幕拍開,雲淡風輕的。
“不關你的事。”說完,她推門直接出去。
身後,沈語眠虛情假意的聲音傳至她的耳朵。
“陳小姐也太無理取鬧了些!雲深,你的病情需要陳小姐,要不我還是走吧?”
沒多久,裴雲深開了口。
“不管她,沒有她,也有別人接回我的手。”
可不知爲何,他竟止不住的心慌。
半小時後,陳挽意在恩御卡座出現。
她一改往常,脫下了那俗得出奇的白裙子,一席紅裙大波浪擠進酒吧舞池正中央。
爆炸的歌聲將她的靈魂喚醒,往日的陰霾被徹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