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外，血腥氣濃烈得令人作嘔。
殘陽如血，映照着稷下學宮破碎的山門。
原本清聖的浩然之地，此刻已被妖氣侵蝕，黑霧翻涌。
數十名身穿儒衫的學子倒在血泊中，手中的毛筆折斷，胸口被利爪洞穿，死不瞑目。
“哞——！”
一聲震碎耳膜的咆哮聲炸響。
一尊高達三丈的牛首人身巨魔，正揮舞着那根足有千斤重的混鐵棍，將刻有“有教無類”的石碑砸得粉碎。
碎石飛濺，勢如出膛的炮彈，將幾名試圖結陣抵抗的講師胸膛貫穿，炸出一蓬蓬刺眼的血霧。
大力牛魔王。
妖族先鋒大將，半步妖王境，皮糙肉厚，尋常儒家真言打在它那一身黑鐵般的牛皮上，連個瘙癢都算不上。
“人族？讀書人？”
牛魔王噴出一口帶着硫磺味的粗氣，銅鈴大的牛眼中滿是輕蔑與暴虐，它隨手抓起一名重傷的女弟子，粗糙的大手捏着那纖細的脖頸，如同提着一只待宰的小雞。
女弟子面色慘白，雙腿在空中無力地亂蹬，羅裙被撕裂，露出大片淤青的肌膚。
“細皮嫩肉，不禁玩。”牛魔王獰笑，那根滿是倒刺的長舌舔過嘴唇，渾濁的眼球裏翻滾着令人作嘔的淫邪。
“聽說你們那什麼大師兄是個絕色美男？正好，俺老牛最近想改良一下族群血脈，抓回去給俺那八百個姨太太輪流配個種！”
“要是那小白臉伺候得好，俺還能賞他一口泔水喝！”
“放肆！”
幾位長老氣得須發皆張，口吐真言，化作金色文字撞向牛魔王。
然而，牛魔王只是渾身妖氣一震，那一身如黑鐵澆築的肌肉隆起，硬生生震碎了漫天文字。
“一群只會動嘴皮子的廢物！”
牛魔王狂笑，舉起手中的混鐵棍，對着那名女弟子的天靈蓋就要砸下。
“既然那蘇長歌當縮頭烏龜，那俺就先殺光你們，再把這破書院拆了當茅房！”
絕望。
無邊的絕望籠罩在所有人心頭。
就在那混鐵棍即將落下的刹那——
嗡！
天地間驟然響起一聲清越的劍鳴。
這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戰場上的嘈雜，直入人心。
緊接着，那漫天翻涌的妖氣黑雲，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硬生生撕開。
紫氣。
浩浩蕩蕩、貴不可言的紫氣，如天河倒灌，自學宮深處奔涌而來，瞬間鋪滿了整座蒼穹。
一道白衣身影，踏着紫氣，凌空虛度。
他沒有御劍，也沒有駕雲，僅僅是背負雙手，一步步走來，腳下便生出一朵朵虛幻的金蓮托住他的身軀。
衣袂翻飛，黑發如瀑。
那張臉俊美得近乎妖異，卻又偏偏透着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凜然正氣。
蘇長歌。
他來了。
“大師兄！”
“是大師兄出關了！”
絕處逢生的喜悅讓衆學子熱淚盈眶，那被牛魔王抓在手中的女弟子更是癡癡地望着那道身影，原本灰暗的瞳孔被那道白衣填滿，連呼吸都有些忘卻。
牛魔王動作一頓，眯起牛眼，感受到了一股令它極不舒服的氣息。
那種氣息，就像是遇到了天敵。
“你就是那個蘇長歌？”牛魔王隨手扔掉女弟子，混鐵棍直指半空，狂妄大笑。
“長得果然標致！俺那八百個姨太太肯定喜——”
“聒噪。”
蘇長歌立於虛空，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這頭巨獸。他的眼神很淡，淡得像是在看一只路邊的螻蟻。
實際上，蘇長歌心裏慌得一批。
這就是半步妖王？這肌肉塊頭，這凶煞之氣，光是那兩個鼻孔噴出的氣浪都比這群學子的真言術威力大！
要是被那棍子擦個邊，自己這小身板估計得當場變成肉泥，到時候什麼浩然氣都救不回來。
【叮！檢測到宿主正在裝逼。】
【當前任務：擊殺大力牛魔王，揚我人族聖威。】
【推薦方案：既然是聖人，就要用聖人的方式解決戰鬥。動刀動槍太粗魯，請使用“言出法隨”。】
蘇長歌暗罵一句系統站着說話不腰疼，面上卻依舊雲淡風輕。
他緩緩抬起右手，修長的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點。
那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去書頁上的灰塵。
“畜生終究是畜生，不通教化，滿口污言穢語。”
蘇長歌的聲音在系統的加持下，如同洪鍾大呂，在天地間回蕩，震得在場所有妖族耳膜生疼。
牛魔王暴怒：“小白臉，你找死！”
它雙腿微曲，地面轟然塌陷，龐大的身軀如炮彈般沖天而起，混鐵棍裹挾着毀天滅地的妖力，狠狠砸向蘇長歌的頭顱。
這一棍，足以崩碎山嶽！
下方的學子們齊齊發出驚呼。
蘇長歌不躲不閃。
他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猙獰牛臉，看着那根足以把自己砸成肉醬的鐵棍，嘴角揚起，一臉悲天憫人模樣。
“子不語：怪、力、亂、神。”
字字珠璣，落地生根。
隨着蘇長歌的話音落下，一股無形卻霸道至極的規則之力，瞬間降臨在這方天地。
這不再是儒家的浩然氣，而是系統的“魔改版”言出法隨！
規則一：怪力消除！
半空中的牛魔王正如流星墜地，卻突然驚恐地發現，自己體內那引以爲傲的怪力，竟然在這一刹那憑空被抽幹了！
那根重達千斤的混鐵棍，此刻變得沉重無比，壓得它手腕咔嚓一聲脆響，直接脫臼。
規則二：亂神禁絕！
原本狂暴的妖力，像是遇到了天敵，即刻縮回妖丹之內，死死封鎖，任憑它如何催動都無濟於事。
“這……這是什麼妖術？！”
牛魔王眼中的暴虐化作了極致的恐懼。
它感覺自己不再是那個移山填海的妖王，而是一頭普普通通、只能用來耕田的老黃牛！
它那龐大的身軀失去了妖力支撐，遵循着地心引力，狼狽地從半空中摔落。
“轟！”
塵土飛揚，牛魔王重重砸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巨大的牛角直接插進了泥土裏，半天拔不出來。
全場啞然。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看着那個趴在地上、渾身顫抖的巨獸，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言出法隨？
口含天憲？
這就是聖人手段嗎？！
蘇長歌緩緩飄落，足尖輕點地面，白衣勝雪，不染絲毫塵埃。
他手腕一翻，從夫子那裏借來的“君子”劍發出興奮的嗡鳴。
“既已現出原形，那便送你去往生吧。”
蘇長歌走到牛魔王面前。
牛魔王此時渾身癱軟，那股神秘的規則之力不僅封印了它的力量，更壓制了它的靈魂，讓它連動根手指都做不到。
它瞪大了牛眼，看着那個如同死神般逼近的男人，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求饒聲：
“別……別殺俺……俺願意當坐騎……俺能耕地……”
蘇長歌搖了搖頭。
“學宮之地，豈容妖孽耕耘？”
“更何況……”
蘇長歌俯身，用只有牛魔王能聽到的聲音低語，語氣中透着夾帶只有男人才懂的戲謔：
“想抓我去配種？你這頭蠢牛，知道我有系統嗎？只有我配別人的種，哪有別人配我的種？”
“你那八百個姨太太，若是有長得俊俏的，我倒是可以勉爲其難幫你照顧一二。”
劍光一閃。
一顆碩大的牛頭沖天而起，滾燙的妖血噴灑而出，卻在靠近蘇長歌三尺之地時，被那護體紫氣盡數擋下。
【叮！擊殺半步妖王，獎勵：聖人紫氣+500。】
【獲得材料：極品牛鞭一根（萬年妖王精華所聚，大補之物。】
【系統建議：今晚就燉了，配合“紅袖添香”食用，效果翻倍，保你金槍不倒，再戰三百回合。】
蘇長歌收劍入鞘，面色平靜地跨過屍體。
身後，數萬學子早已跪倒一片。
“大師兄神威！”
“聖人再世！人族永昌！”
蘇長歌聽着這山呼海嘯般的崇拜聲，只覺得腰杆子更直了，但同時也覺得腰子有點隱隱作痛。
剛才那一句“言出法隨”，直接抽幹了他剛剛通過雙修補回來的大半藍條。
這聖人，不好當啊。
得補。
必須得補。
“聽說妖族這次來的還有位九尾天狐一族的聖女？嗯……狐狸精，應該很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