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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生日宴的衆人還在等着辛晏澤的下一步動作。
辛晏澤朝我擠出了一個讓我寬慰的笑,用刻意強迫的溫和嗓音對我說:
“佳音,你別擔心了,我會把周思墨安全帶去醫院的。”
謊言是所向披靡的利器。
足以讓辛晏澤將我傷的遍體鱗傷。
周思墨和我的關系圈子裏都知道。
而辛晏澤一直以來扮演的都是那個專一深情的丈夫。
沒有人會懷疑什麼。
在響着警報的救護車抵達時,辛晏澤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抱着周思墨離開了。
我做了最後的總結,屬於我的生日宴會也算有了個結尾。
沒等全部客人離開,我就借口說累了,先爸媽一步離開了酒店。
我沒有回家,反而是來到了周思墨在的醫院。
詢問了護士,我很快就到了周思墨的病房門口。
那間門沒有完全關上的病房裏,我看見辛晏澤滿臉寵溺的在給周思墨剝橙子。
“你今天那樣真是太危險了,幸好孩子沒什麼事。”
“橘子也不能多吃,我怕等會兒你又難受了…”
辛晏澤好像性格就是這樣,連剝橘子也做的斯文。
不知是不是醫院的燈光太過刺眼,我竟慢慢地感覺視線都被白茫茫的光斑所占據。
浮在眼前的,是十七歲那年的冬天,我們三個人相互依靠在火爐前的畫面。
火爐裏有我烤的橘子。
我受不了碳烤的橘子香味,想立馬剝開吃掉。
可實在太燙,我一時間無從下手。
辛晏澤看見後,淺笑了一聲就接過橘子,不嫌燙的給我剝了起來。
“有我在,你就不需要親自動手。”
“不僅是現在,以後我也會給你剝橘子的…”
好像那時我已經沉浸在曖昧中了,沒看見周思墨那復雜的眼神。
人生是禁不起回憶的。
誓言也早已過了它的有效期。
“晏澤,我們說好的,等孩子生下來,你就會和沈佳音離婚的。”
周思墨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辛晏澤遲鈍幾秒後開口:
“…會的。”
我捏緊了手裏的包,可片刻後又猛地鬆開。
不用你們等那麼久的,這個要求我就能幫你們實現。
回去的路上外面下起了暴雨。
我沒帶傘,又穿的單薄,匆忙趕回家時渾身溼透了。
等我洗完澡後上了床後,我早已燒的意識模糊。
恍惚間,我好像被人輕柔的抱了起來 給我喂下一顆藥,又拿來溼毛巾敷在額頭上。
“沒事的佳音,吃了藥就會好的…”
熟悉的聲音安慰着我,一時間我所有的情緒都爆發了。
我不受控制的發出嗚咽聲,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
我努力睜開眼,看到了慌亂照顧我的辛晏澤。
從小時候,那個被照顧的人就一直是我。
我鬧脾氣不願意吃飯,辛晏澤就耐心的哄我。
就算我和周思墨生氣,他也是一直站在我身後的。
可現在,是不是周思墨這樣鬧脾氣他也會這樣照顧她呢?
意識到我已經第一時間,去分析辛晏澤所有的行爲時,心髒還是無法控制地涌上一陣尖銳的疼痛。
“不哭了不哭了,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說着,辛晏澤的手臂就要環過來。
我如夢初醒般,猛地推開他,甚至還毫無理由的甩了他一巴掌。
辛晏澤沒說什麼,以爲我還在難受:
“是不是還在難受?我看看......”
我躲開男人的動作,閉起了眼睛調整情緒,接着沒什麼情緒的開口:
“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