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頭鐵的方修儀話不過腦子:“前些時日,溶妃當着衆人的面給陛下甩臉子,本以爲會因此受些冷落,可沒成想……”
話還沒說完,王美人就迫不及待的接話:“誰說不是呢,這溶妃當真手段了得。”
德妃放下了手裏的茶盞,輕咳一聲提醒道:“諸位妹妹,莫要在此閒言碎語,小心惹得陛下和皇後娘娘不快。”
方修儀連忙用帕子捂住了嘴,感激地看了一眼德妃。
白昭儀輕啜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地開口:“德妃姐姐說的是,咱們啊,還是得以陛下爲先,哪裏能妄自揣測聖意。”
“你說是吧,方修儀?”
方修儀手一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後悔不迭,“諸位姐姐說的是,是妹妹言行無狀了。”
王美人聞言,冷汗都快浸溼了後背,此刻只恨不能縮進地裏。
玉婕妤正愁心裏有怒火沒處發,此刻逮到機會,自是不會輕饒,她還記得,上次她被陛下訓誡,這王美人還笑得格外開心。
她瞟了一眼門口熟悉的身影,緩聲開口,“王美人,剛才你說這溶妃手段了得,就是不知是何等手段了?”
“不若和諸位姐妹共同探討一番?”
王美人嚇得牙齒都在發顫,她跪在地上,不住的道歉,“嬪……嬪妾妄言妄語,失了分寸,是嬪妾的錯。”
殿內一時安靜下來,林貴妃坐在左側第一個位置,漫不經心地欣賞着眼前的鬧劇,只覺六根都跟着舒服了不少。
罵溶妃。
她最愛聽了,巴不得人人都罵上兩句才好。
況且她也想知道,溶妃到底有何手段。
在座的衆人紛紛豎起了耳朵,想聽這王美人如何辯駁。
沈棲月剛走進殿內,就看到了這番場景。
她也真是納了悶了,這王美人難道是憨憨不成?怎麼敢明目張膽的詆毀高位嬪妃,更何況還是她這個無比受寵的溶妃。
王美人的眼睛一亮,如同看到了救星,她膝行到了沈棲月的腿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求,“溶妃娘娘,嬪妾剛才言語冒犯,是嬪妾的錯,還請溶妃娘娘原諒。”
沈棲月用力地抽出腿,語氣嫌棄:“你冒犯本宮,還要本宮原諒?嘖,瞧你髒的,小可憐。”
她不會還把自己當傻子吧?
雖然上輩子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這話一落,在場衆人紛紛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能從沈棲月的嘴裏聽到這麼刻薄的話。
畢竟,沈棲月仁善,人盡皆知。
王美人軟倒在了地上,這下是真怕了。
林貴妃冷嘲熱諷地刺了一句,“溶妃今日倒是不一般,莫非以往的好脾氣,都是在陛下面前裝的不成?”
皇後在婢女的攙扶下,緩步坐到了高台寶座之上,“行了,都像什麼話,一大早就鬧個不停。”
她摩挲着手裏的佛珠,辨不出喜怒,“王美人失言,罰跪三個時辰,方修儀抄女戒十遍。”
她的視線掃過台下衆人,語氣轉冷,“往後諸位妹多積口德,莫要惹是生非,否則本宮就稟明陛下,讓陛下處置。”
衆人紛紛起身行禮,“是,謹遵皇後娘娘懿旨。”
見衆人態度恭順,皇後面上才多了兩分笑意,“本宮新得的茶水,諸位嚐嚐味道如何?”
林貴妃輕嗤一聲,不屑開口:“滋味終究是淡了些,不如陛下前些時日賞賜的雲棲玉露。”
皇後輕輕敲擊了幾下茶盞,沉聲道:“雲棲玉露,這貢茶確實難得,聽聞攏共只有八斤,本宮沒記錯的話,其中五斤都在溶妃手裏,妹妹身爲貴妃,卻只得了六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