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惡心人的貨總是趕在她飯點過來,馮靜姝很惱火。
但比起惱火,眼下更多的是怕蔣峪和柳依依撞上的緊張。
情急之下,她急迫道:“你、委屈你再躲一下吧。”
蔣峪坐着不動,渾身上下透着股慵懶又散漫的勁兒。
“她插足你的婚姻,她都不怕,你怕什麼?”
馮靜姝:“···”
一時間半會兒跟他解釋不清,她只能焦急的一味催促,“算我求你了。”
蔣峪斂眸垂眉,盯着她看了兩秒,最終還是沒脾氣般起了身。
馮靜姝雙手合十,對他表示感謝。
不等她把手放下,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一身妖豔打扮的柳依依抱着一束花,拎着一個紙袋走了進來。
“嫂子,是我呀依依,聽懷遠哥說你生病了,我過來看看你,你還好吧?”
嘴上假惺惺的,放肆的眼神卻從頭到腳將她打量,毫不掩飾度對她的輕蔑和憤恨。
馮靜姝眉目彎彎,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
“要讓柳小姐失望了,我好得很,死不了。”
柳依依化着精致妝容的臉瞬間僵住了,整個人受驚一般,眼珠子瞪的又大又圓。
這與她那天在莫懷遠家裏看到的她完全不同。
那天的她軟柿子似的,可以說是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今天居然還敢跟她正面剛了。
好個死瞎子,真是小看她了,居然還有兩副面孔。
當着莫懷遠的面慫的跟個貓似的,莫懷遠沒在立馬現原形了是吧。
烈焰紅唇微微抖動,她咬着後槽牙氣憤道:“懷遠哥知道你有兩副面孔嗎?”
馮靜姝不驚不懼,冷笑一聲,“你可以告訴他。”
“你以爲我不敢嗎?”
馮靜姝挑唇譏笑,“住別人家裏半夜去爬人家老公床的事你都做的出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你!”柳依依震驚又憤怒,半天擠出一句,“你居然知道?”
柳依依也是氣瘋了,下意識質問:“那你爲什麼不離婚?”
馮靜姝嘴角一勾,“離了好讓你上位嗎?”
柳依依狠狠一噎,面如死灰。
馮靜姝心生快感,言語愈發犀利,“那你命可得長點兒,好好等着。”
柳依依氣急,胸口劇烈起伏,嘴唇抖了好幾下,“莫懷遠他壓根不愛你!”
“那又怎麼樣呢,只要我一天不跟他離婚,你一天就是見不得光的小三。”
“別跟我說什麼不被愛的才是小三,有本事你拿這套理論跟法官說去,看他懟不懟你就完了。”
柳依依小臉氣的激白,“你——”
被迫藏身於衛生間裏的人懶懶勾唇,很淡笑了一下。
嗯,這才是他認識的那個馮靜姝。
這張利嘴,一點兒沒變。
柳依依氣憤又難堪,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試圖找回面子,“你不用得意的太早,懷遠哥早晚會把你踹了,你個死瞎子到時候就等着哭吧。”
馮靜姝從始至終臉上都掛着淡淡的微笑,“你要真有讓他把我踹了的本事,也不至於跑我跟前上躥下跳當個跳梁小醜。”
柳依依險些一口氣沒上來,當場氣暈過去。
最後氣急敗壞的把手裏的紙袋往過一扔,“這是懷遠哥昨晚落我那兒的衣服。”
“辛苦小三姐了,還洗幹淨給送過來。”
“你也知道我眼睛看不見,以後給我老公洗內褲這種事少不了要麻煩你······”
沒等她說完,小三姐將病房門摔的震天響,氣洶洶走了。
“呵——”馮靜姝忍不住冷嗤。
就這?
也好意思找上門來挑釁?
不自量力!
罵的太過於沉浸了,把衛生間裏的人給忘了。
當蔣峪邁着閒散的步伐悠悠從裏面走出來,把她嚇了一跳,緊急撤回一個差點翻上天的白眼。
“那個···”眼睛調成無神模式,她尷尬的笑笑,“抱歉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人往衛生間攆,實在挺不禮貌的。
蔣峪眼梢一吊,饒有興致,“沒關系。”
“一分錢沒花看了場精彩絕倫的好戲,也算值了。”
馮靜姝:“···”
他這張嘴不鳴則已,一鳴毒死人。
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已經被他毒兩回了。
看她不說話,蔣峪不動聲色的斂眸,將她剛才大殺四方的霸氣與記憶中的影子相重疊。
沒變。
真是一點兒沒變。
薄唇微動,他剛想開口問她不肯離婚的原因,手機突然響了。
是莫懷遠那個人渣。
掃了眼手機屏幕,他漫不經心的告知她,“你丈夫的電話。”
“哦?”馮靜姝一笑,“接起來聽聽。”
看他又想出什麼幺蛾子。
蔣峪很聽話,不僅接了,還特意開了外放。
“在哪兒,現在去趟醫院,幫我去看看我老婆。”語氣理直氣壯。
蔣峪:“沒時間。”
莫懷遠的聲音陡然提高,冷酷又傷人,“別忘了我給你的可是十天的錢,時間還沒到!”
蔣峪隨意拉過椅子坐下,大長腿優雅交疊,渾身散發着不屬於他這個年紀身份該有的氣場。
“我可以退給你。”
明明聲音非常寡淡,卻讓莫懷遠聽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狂妄。
儒雅斯文的臉龐瞬間劃過一抹不爽。
但他眼下根本沒時間跟他計較那麼多。
他這邊暫時脫不開身,沒辦法去醫院看望馮靜姝,只能讓他代替。
咽下這口氣,他咬牙妥協:“我可以加錢。”
“不是錢的事···”
莫懷遠打斷他,“一萬!我再給你加一萬!”
蔣峪朝病床上的人看過去,嘴角略微揚起,再次懶洋洋強調,“真不是錢的事。”
莫懷遠深吸一口氣,“兩萬。”
“莫先生,配音演員不止我一個···”
莫懷遠當然知道配音演員不止他一個,可眼下事情緊急,他特麼去哪兒再找別人。
他咬咬牙,徹底豁出去了,“三萬,三萬總行了吧。”
蔣峪:“行吧,莫先生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再不答應就是我不懂事了。”
莫懷遠:“···”
他特麼是看在話的份上嗎?
分明是看在鈔票的份上。
說的冠冕堂皇的。
不過這樣也好,只認錢不認人,反倒不用擔心他會對馮靜姝動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