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回來了?莫懷遠叫你回來的?”馮靜姝猜測道。
蔣峪布滿陰鬱的眸子忽的一亮,“你怎麼知道是我?你能看到了?”
馮靜姝:“···”
完犢子。
差點忘了自己瞎子的人設。
好在心理素質夠強,哪怕已在暴露的邊緣,仍淡定自若,“你身上的氣息和他完全不同。”
氣息?
只有親近的人之間才會辨別出氣息吧。
蔣峪性感的唇忽的一挑,深藏在眸底的那層陰霾瞬間煙消雲散了。
只是不等他來得及開口,外面就傳來了一道匆忙的腳步聲。
“你丈夫回來了,他不知道我過來。”
“啊?”馮靜姝有點懵,下意識脫口而出,“那你趕緊躲一下呀。”
蔣峪雙手揣兜,悠然自得的站在那兒,一點兒都不急。
馮靜姝卻生怕他們倆碰上,趕緊給他出主意,“委屈你先去衛生間躲一下吧。”
蔣峪無聲彎唇,嗓音低沉動人:“行,聽你的。”
說完,不急不緩的掀動大長腿。
門外傳來擰動門把手的聲音,馮靜姝一顆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蔣峪沒藏好,下意識朝衛生間方向看了一眼。
甚至差一些暴露自己眼睛能看到的秘密。
好在,病房門被推開的一刹那,衛生間的門恰好關上。
再早一秒鍾,就被莫懷遠看到了。
可謂是驚險又刺激!
莫懷遠站在病房門口,壓根顧不上往裏走,“老婆,醫院那邊有個比較棘手的手術,需要我過去一趟。”
馮靜姝低頭吃飯,漫不經心的回了句,“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小心謊話說的太多,出門被車撞死。
許是謊話說多了良心不安,原本急匆匆門都不願意進,突然又抬腳朝病床邊走來了。
“生病把你一個人丟這兒,我也很心疼,可我這個工作的性質你也知道。”
還演上了。
馮靜姝膈應壞了,入口的海參粥險些吐出來。
強壓着不適,她硬擠出一抹笑,故作體貼道:“工作重要,快去吧,別讓領導同事等急了。”
莫懷遠猶豫了下,“那我完事立馬回來。”
馮靜姝臉上仍掛着溫柔笑意,心卻如死水般平靜。
因爲她知道,天亮前他是回不來了。
其實她們的關系走到這步,他回不回來都已經無所謂了。
她只是納悶,既然他愛慘了柳依依,爲什麼不離了婚娶她呢?
這樣應付了這頭兒又哄那頭兒,不累嗎?
馮靜姝搞不懂他的腦回路,又催促了聲:“快去吧。”
不然他在這兒,她惡心的吃不下飯。
“這麼想讓我走?”
也不知道他突然抽什麼瘋,催他走反而不急着走了,俯身靠近,喉嚨裏溢出一道曖昧不清的淺笑。
馮靜姝一個激靈,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不開玩笑,她現在對他已經不是簡單的心理厭惡了,生理也厭惡。
還沒靠的太近,就已經應激了。
偏偏就在這時,衛生間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異響。
馮靜姝:“!!!”
“什麼聲音?”莫懷遠蹙眉,下意識轉頭朝發出聲響的方向看去。
馮靜姝嚇瘋了,生怕他過去查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還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可不讓你走啦。”後半句,有點兒撒嬌的意味。
“現在給你們領導打電話,就說你家裏有事去不了······”
莫懷遠有點兒急了,“靜姝,別任性。”
馮靜姝冷笑。
既然放不下初戀情人,就不要在她面前裝13,又當又立,很惡心。
“那我走了,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
病房門被關上,馮靜姝臉上的假笑瞬間凝固。
一桌子美食擺在她面前,頓時都變得索然無味了。
躲在衛生間的人雙手揣兜,緩步走了出來。
“剛才怎麼回事?”差點沒嚇死她。
蔣峪幽暗雙目劃過一抹狡黠,聲音卻波瀾不驚,“抱歉,不小心撞到門上了。”
“你丈夫沒察覺吧?”
馮靜姝:?
這話聽着怎麼怪怪的呢。
有種兩人偷情的感覺。
心下細微震動,冷豔臉龐上閃過了一抹窘色,“沒。”
緊接着趕緊岔開話題,“你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蔣峪走近,隨手拉把椅子在她病床前坐了下來。
明明是很隨意的坐姿,卻透着股與生俱來的矜貴與霸氣,讓人很難不多看幾眼。
“我聽他打電話跟對面的人說馬上就來,就以爲他丟下你走了。”
“事實上,也的確是走了。”
馮靜姝:“···”
沉沉目光落在她臉上,蔣峪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輕聲提醒她,“快吃吧,要涼了。”
“你也沒吃吧,一起吃吧。”
難得在外面吃頓飯,飯沒吃成,結果還遇到不法之徒,折騰到醫院來了。
害得他也跟着忙裏忙外的。
雖然是花錢雇來的,可心裏還是覺得挺過意不去的。
蔣峪聽到她的邀請,嘴角不自覺輕翹,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那我就不客氣了。”
馮靜姝立馬把腿盤起來,拽着被子在床邊給他扒拉出一塊空位置,“坐這兒。”
小桌在床上,他坐那麼老遠根本夠不着滿桌子的菜。
蔣峪目光落在她特意騰出的那塊位置上短暫停留,“我就坐這吧。”
“你那兒夠不着。”
馮靜姝盛情邀請,某人盛情難卻,悠悠起身坐了過去,只是嘴角的弧度有點兒難壓。
飯後,馮靜姝再次對他表示感謝,“我這邊沒什麼事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蔣峪嘴上痛快答應,離開之後卻進了隔壁病房。
夜深人靜之後,那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幾次出現在馮靜姝的病房門口。
看她沒有再像先前那樣從夢裏哭醒,這才安下心來。
只是傷害她的那個混蛋還沒找到。
他這顆心就不可能落地。
哪怕醫院各處都安排了保鏢,仍覺得不夠。
冷聲吩咐身側的保鏢,“再多加派一些人手過來。”
——
馮靜姝這一晚睡的挺踏實。
身體沒什麼不適的反應,她打算等下醫生查房的時候問問,可以的話今天就出院。
只是還沒把醫生等來,蔣峪就來了。
給她拎來了營養豐盛的早餐。
馮靜姝意外,“你怎麼···”又來了?
蔣峪面不改色,“我想你丈夫早上應該沒空過來。”
“···”
多少是有點兒扎心了。
可就在她準備動筷子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道嬌滴滴的女聲,“麻煩問一下,馮矜姝住哪個病房?”
是柳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