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長歌忽然停下,劉二刀臉上露出得意表情,“兔崽子,怎麼不跑了?知道死到臨頭了吧,今日你就是跪下求饒,我們都不會放過你!”
李三牛獰笑,“我們不僅不會放過你,還會回去蹂躪你家貌美的三位娘子。”
張麻子雙臂抱胸,對着許長歌冷笑,“許長歌,你打了我婆娘,還進山來挑釁,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聽到三人歹毒話語,許長歌雙眸變得異常冰冷。
他左手握住木弓,指節扣住牛角扳指,搭箭拉線,鋒利的箭矢在陽光下泛出寒芒,弓身彎成滿月發出細微嗡鳴,仿佛有雷霆在木弓中醞釀。
“張麻子,我說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說話間,他雙目半眯似星,死死鎖定三人的腿部。
“喲,還是連珠箭,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賴,少在爺爺們面前班門弄斧了!”
劉二刀並沒有把許長歌當回事。
然,他話音剛落。
“嗖——嗖——嗖——”
許長歌三箭連珠,一同射出,離弦時發出尖銳的破空聲。
幾乎在同一刻,三箭分別鑽入張麻子、劉二刀、李三牛的小腿,並將其洞穿。
噗嗤!噗嗤!
沉悶入肉的聲音響起,血水橫流的瞬間,三人同時倒地,捂着中箭的小腿大聲痛呼,“啊!我的腿!”
“怎麼會!他的箭術怎麼會這麼準?”
“不可能的!”張麻子幾乎將牙齒咬碎,臉上浮現濃烈的憤怒與不甘,嘶吼道:“他定然是瞎貓撞上死耗子!”
李三牛附和道:“對,若是他真有高超箭術,先前偷襲我們就已經成功了!”
宗師箭術用來對付張麻子三個獵戶綽綽有餘,許長歌氣定神閒,輕笑一聲,“不知道高明的獵人往往都是以獵物的姿態出現嗎?”
說着,他再次彎弓搭箭,朝着山坳洞穴內一箭射出,箭矢鑽入洞頂,發出巨大炸響,引得碎石簌簌墜落。
收弓,轉身,許長歌立即朝着倒地的三人奔去。
“兄弟們,抽刀,一起上,這小子不是我們的對手!”
見許長歌朝自己奔來,張麻子忍着腿上劇痛,大喊着要與許長歌搏命。
然而,下一刻,許長歌卻輕巧的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只留下一道意味難明的冷笑,接着向着三人後方掠去。
“他跑了?”劉二刀疑惑不解,“老大,他爲什麼不來殺我們?”
回答他的不是張麻子,而是兩聲震動山林的虎嘯。
伴隨着幾欲噬人的嘶吼,山坳洞穴內,兩道黃影猛地竄出,巨大的體型足有數百斤,斑斕虎紋在陽光下晃得三人幾乎睜不開眼。
“啊!有大蟲!”劉二刀大驚,臉上驟然失去血色,“還是一公一母兩頭!”
三人立即掙扎着起身,開始向後逃跑,但腿部中箭,劇烈的疼痛讓他們幾乎失去行動能力。
此時此刻,三人頓時明白過來許長歌剛剛那抹冷笑的含義,不由回頭死死盯住不遠處的許長歌的背影,開始咒罵:
“許長歌你這個挨千刀的無賴,竟敢算計我們!有種正大光明的跟老子幹!”
許長歌的聲音帶着一絲嘲弄,“你不都說了我是個無賴嗎?”
張麻子望了一眼身後急奔而來的兩頭猛虎,自知逃不掉,餘光瞥向身旁的劉二刀與李三牛,臉上浮現一絲狠辣。
他雙拳握緊,猛地朝着兩人揮出。
嘭~嘭。
胸口中拳的劉、李二人頓時再次倒地,臉上浮現更大的茫然與震驚。
“老大,你這是幹什麼!”李三牛驚疑不定。
張麻子頭也不回,一瘸一拐向前跑,“我跑不過老虎,但只要跑贏你們就行了!”
劉二刀聲音充滿悲憤與憋屈,“蠢貨,還沒看出來嗎,張麻子也是個卑鄙小人,他在算計我們!”
話音落下,巨爪拍打雪地的聲音逼近,兩頭老虎分別一躍而上,碩大體型將二人牢牢壓在身下。
骨頭碎裂聲混着慘叫刺得人耳膜生疼,回身掃了一眼瞬間被撕咬的不成人形的劉、李二人,許長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些人渣不值得一絲憐憫。
他停下腳步,站定,再次彎弓搭箭,瞄準向着自己緩緩簸行而來的張麻子。
咻~
箭矢射出,張麻子另一條腿同樣中箭,身體重重摔在地上,膝蓋發出脫臼的脆響。
劇烈的痛苦伴隨着強烈的死亡恐懼,瞬間將張麻子淹沒,抬頭向許長歌望來的一雙眼睛充滿絕望與憤怒。
“你!”
不肯認命的張麻子開始一點點向前爬。
然而,身後兩虎結束劉、李二人後,已經逼近他的身旁。
咔嚓一聲,腳踝被巨大的虎口咬住,身體接着被大力撕咬,死亡恐懼襲來,讓落入虎口的張麻子開始求饒。
“許長歌,你救救我,我婆娘是青樓老鴇的姐妹,能幫你娘子贖身!”
許長歌一雙眸子不停閃爍寒芒,介紹原身將周芷薇賣去青樓的人,原來竟是張楊氏!
還讓我救你?你不死誰死!
見許長歌不爲所動,張麻子變得癲狂,雙目赤紅,發出不甘的低吼,“許長歌,你這挨千刀的也跑不掉!我叔是縣丞手下捕掾,他定殺你全家!”
“你看我打算跑了嗎?”許長歌再次彎弓搭箭,瞄準,聲音比冬日的寒風還要冷,“所有人都只會認爲你們是被老虎所殺。”
咻~
那咬住張麻子肩膀,正沉浸在美食的母虎,被許長歌一箭射中頭顱。
勢大力沉的箭矢從耳朵貫入顱腔,母虎身子驟然一歪,倒地不起。
感到許長歌帶來的巨大危險,公虎立即放棄失去反抗能力的張麻子,朝着他發起凶猛的進攻。
當其撲到半空,許長歌手腕微沉,冷靜地瞄準、射箭,在千鈞一發之際,鋒利箭矢擦着虎須鑽入左眼。
轟隆~
公虎巨大軀體從當空轟然摔下,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後,就變得奄奄一息。
以防兩虎臨死反撲,許長歌接連補了四箭,將仍在掙扎的兩虎徹底殺死。
奄奄一息的張麻子,親眼目睹許長歌轉瞬射殺兩頭猛虎的驚人一幕,雙目死死瞪大,漸漸失去所有生機,死不瞑目。
許長歌從地上撿起張麻子三人先前的獵物,這兩只野雞與三只野兔,現在這些屬於他了。
三人之中,只有張麻子的箭是特制的,這就給了許長歌極大的操作空間,他從張麻子的箭壺裏拿出兩支箭,扎進劉、李二人殘缺的身體裏,望着案發現場滿意的點了點頭。
完美!
抬眸看了一眼即將落山的太陽,許長歌拎着獵物,緩緩開始下山。
綠水村,許家。
眼見天色漸晚,卻不見許長歌回來,周芷薇眉頭緊緊皺起,蓮步依依,在柴房內來回踱步。
周驚蟄默然無語,仍然沉浸在許長歌孤身入山的震撼中。
周萌汐圓圓的青澀臉頰上也帶着一絲凝重,因擔憂而不停小聲祈禱,“姐夫,你一定要安全回來啊!”
許長歌若死,那她們三姐妹極有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
這個朝不保夕的家,如同這四處漏風的破舊屋子,像個隨時倒塌的危房。
“許長歌,你給老娘滾出來!”
伴隨着一聲潑婦的叫罵,院門外傳來嘈雜的人聲。
周氏三姐妹急忙出去查看。
只見年邁的老村正帶着許多村民圍在院門外,而張楊氏、許甲也在其中,眼神帶着怨毒與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