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玉揉着自己被戳痛的腦門。
緊接着,便聽到自家小姐帶着羞惱啐了一聲道:“我看你這丫頭明明是自己春心動了,非得胡說八道說是我。”
丫鬟小玉把手從腦門邊移開,目光盈盈地朝着不遠處的李清風望了望,湊近大小姐耳邊,大方地承認道:
“是啊,大小姐。你想啊,我是你的貼身丫鬟,你今後要是出嫁,我肯定也得跟着。這姑爺要是好看些,又有本事,我不也跟着沾光嗎?”
“再說,大小姐你要是到時候不方便,那我不得爲你分擔…”
戴着帷帽的富家小姐嚇了一大跳,光是聽小玉說這些話就紅了臉,趕忙捂住她的嘴:“這大庭廣衆的,怎麼說這些,快別說了。”
“又沒人聽到…”丫鬟小玉嘻嘻笑了一下。
那戴着帷帽的富家小姐腦袋左右晃動,見大家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李清風的身上,並未有人注意到自己和小玉的對話,這才輕輕拍了拍胸前,稍稍平復心緒,舒了一口氣。
隨即,她也將目光再次投向那與縣令大人正說着什麼的李清風。
因爲相隔較遠,她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麼,不過卻能見到李清風對着縣令拱了拱手。
看樣子,似乎是要道別離去。
果然,在那縣令拱手回應之後,李清風便告辭了,接着在一些百姓的簇擁下,朝着一條街道走去。
富家小姐就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也跟隨着人群,往李清風離去的方向追尋。
跟了幾條街道,前方簇擁的人群似乎停了下來。
富家小姐和小玉走上前去查看,才發現李清風已經不見蹤影,不知往哪個方向去了。
她的腳在原地輕輕跺了一下,似有些懊惱。
小玉看在眼裏,便湊到她耳邊笑道:“大小姐,要不要我再找人問問,看那位鄉勇總統領往哪個方向去了?”
富家小姐頓了頓,搖頭道:“罷了,我們回去吧。”
她一個姑娘家家的,跟着人家走了一路,本就不合適。
現在若是還讓小玉去問,讓人知曉了,那豈不是要被人笑話。
況且,她爹今天還約了孫醫師來診病,此刻已經是半上午,是時候回家了。
“嘶…”
富家小姐捂着小腹,是病症又忽然發作,疼得她有些直不起腰,額頭更是瞬間冒出冷汗。
小玉見狀,連忙扶着大小姐的手臂,往府中走去。
……
李清風和孫醫師來到趙府客廳,趙府下人奉上茶水。
坐在主位上的趙員外,招呼兩位客人喝茶,同時對孫清和解釋道:
“小女外出未歸,還請孫醫師稍作等候。我已經派下人出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孫清和聞言點了點頭,接着發現趙員外目露疑惑,還看了李清風一眼。
他知道趙員外是不解自己爲何帶李清風過來,便說道:“清風年紀雖輕,但他醫術不俗,恐怕不下於我。我帶他一同過來,也是想看看他能不能治趙大小姐的病。”
“噢?”趙員外一驚。
他剛才之所以看李清風,只是想問李清風當時去拿食材之時,爲何只要了一些青菜。
只是礙於孫清和在場,才沒有發問。
不曾想,孫清和竟說李清風會醫術。
這讓趙員外大感驚奇,他笑了笑說道:“孫醫師,你莫不是在說笑吧?我可沒聽說木縣之中有如此厲害的年輕醫師。”
孫清和捋了捋胡須,對趙員外的反應也不意外,嘆聲道:
“會醫術,也不見得就要懸壺濟世。就像清風所言,醫術救不了大齊。”
趙員外又是一驚,目光朝着李清風望去,似乎想要重新認識一下這個年輕人。
孫清和接着道:“昨日山賊企圖攻打木縣之事,想必趙員外應該聽說了吧?那會兒多虧了清風,及時擊斃兩名武功高強的山匪,要不然可就麻煩了。”
官府招募鄉勇,需要不少資金。
那位縣令大人親自來過趙府,想要獲得一些捐助。
趙員外也是非常大方,捐助了一大筆銀子。
從縣令的口中,趙員外得知有一位木縣男子,幫了官府的大忙。
當時他還驚奇,木縣居然有如此年輕有爲之輩。
卻不曾想,居然就是李清風。
似又想起什麼,孫清和補充道:“對了,官府招募鄉勇,清風已經參加招募,並且被縣令任職爲鄉勇總統領。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和官府一起去剿滅山匪。”
“老夫只恨年老力衰,要不然也想出份力,跟着去打山匪。”
趙員外點了點頭,重新看向李清風,眼中滿是崇敬之色。
“真是英雄出少年!”
“員外謬贊了。”李清風謙虛地擺了擺手。
趙員外見李清風一身本事卻不張狂,心中對他的評價頓時又高了一截。
更甚至,他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他的大女兒年方十九,早就到了出嫁的年齡,只是奈何沒有合適的夫家。
眼前的李清風,無疑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選。
可轉念一想,自己那大女兒身有病症,今後懷有身孕的幾率非常小。
要是貿然談及此事,人家能答應嗎?
畢竟身爲男子,對傳宗接代之事肯定非常看重。
趙員外也只能壓下心思,期待着自己大女兒的病能夠治好,然後再去盤算這事。
畢竟此事事關大女兒一生的幸福,雖然作爲父親,他也不想勉強女兒。
萬一女兒不喜歡呢?那自己便是多此一舉了。
正此時,一名下人走進客廳稟報:“老爺,大小姐已經回來了。”
趙員外點頭,放下手中茶杯,從座位上起身,爲孫清和與李清風引路。
三人穿過幾條趙府的石板路,來到一個種着花草的院子。
這便是趙府大小姐的居所。
“書言,是我帶孫醫師來了,方便進來嗎?”趙員外來到院子裏的一間偏室,敲門詢問。
女兒家的閨房不能隨便進,趙府大小姐看病,自然是在偏室。
話音落下,那偏室之門很快打開。
門口出現一個秀美的少女,正是丫鬟小玉。
小玉見到門外候着三人,目光掃過李清風的臉,整個人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接話。
趙員外不明所以,又聽到偏室之內傳來輕輕的痛呼聲,趕緊對李清風和孫醫師道:
“小女的病應該是又犯了,麻煩二位。”
當即帶着兩人走進偏室。
偏室之內有一張床,籠罩着帷幔,阻擋了視野,看不清躺在床上的趙府大小姐的模樣。
那趙府大小姐只是從帷幔中伸出皓腕,方便醫師把脈。
孫清和早就爲趙府大小姐診過脈了,便對李清風示意。
李清風也不推辭,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將雙手搭在趙府大小姐趙書言的手腕上,仔細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