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錯誤?”
姜小蠻把玩着手裏那根帶着體溫的軍用皮帶,視線在雷烈身上刮了一圈。
她往前逼近一步。
雖然個頭只到男人下巴,但這並不妨礙她釋放出末世強者的威壓。
一根纖細的手指,直直戳上雷烈硬得像花崗岩的胸肌。
戳不動。
手感倒是極好,蘊含着爆發性的力量。
“雷團長,想清楚了?”
姜小蠻聲音清脆,卻透着股混不吝的匪氣,“我不溫柔,不賢惠,能動手絕不嗶嗶。這姜家一家子吸血鬼,我今天打了,明天心情不好還會接着打。”
她抬眼,直視男人那雙漆黑的眸子。
“娶了我,你這輩子都別想清淨。怕麻煩,現在出門左轉,不送。”
這不僅是自黑,更是攤牌。
在這個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的年代,毆打兄長、忤逆親媽,足以讓她被釘在恥辱柱上。
旁邊,張桂芬和姜珍珍屏住呼吸,眼底閃爍着惡毒的希冀。
退婚!快退婚!
只要雷烈嫌棄這個潑婦,姜小蠻就是沒人要的破鞋,到時候還不是任由她們搓圓捏扁,想賣給哪個鰥夫就賣給哪個!
雷烈沒動。
他垂眸,盯着戳在自己胸口的那截指尖。
粉嫩,圓潤,看着沒什麼殺傷力。
可就在剛才,這雙手把兩百斤的姜建國像扔垃圾一樣扔了出去。
有點意思。
作爲偵察兵出身的“活閻王”,他對危險有着天然的敏銳,更有着征服危險的本能。
以前那些溫室裏的花朵,他看一眼都嫌累。
但這朵帶刺的霸王花,對他胃口。
“巧了。”
雷烈抬手,大掌一把包住那是作亂的手指。
掌心粗糙,帶着薄繭,熱度驚人。
“部隊裏別的沒有,就是地方大,抗造。”
他聲音低沉,像是某種承諾,“既然這兒讓你不痛快,那就隨軍。到了我的地盤,隨你折騰。”
姜小蠻愣了一瞬。
隨軍?
遠離極品,換個地圖開荒,還有長期飯票?
“咕嚕——”
一聲巨響,打破了旖旎的氣氛。
姜小蠻的肚子發出了抗議。末世體質消耗大,她現在餓得能吞下一頭牛。
她極其自然地抽回手,揉了揉肚子,轉頭看向縮在牆角的張桂芬。
臉色瞬間從剛才的“調情模式”切換回“債主模式”。
“媽,我餓了。”
“我要吃紅燒肉,白面饅頭,現在,立刻,馬上。”
張桂芬氣得嘴唇哆嗦:“你……你個餓死鬼投胎!家裏哪有肉?連棒子面都見底了!錢都被你二哥……”
話沒說完,她猛地閉嘴,心虛地瞥了雷烈一眼。
“沒錢?”
姜小蠻冷笑一聲,目光如刀,精準地扎向姜珍珍。
“姜珍珍,枕頭底下那個鐵皮盒子,還要我親自動手嗎?”
姜珍珍渾身一僵,臉色煞白:“你胡說!那是我的……”
“你的?”
姜小蠻也不廢話,拎着皮帶就往裏屋走,“行,那我自己找。要是翻出來的不止三五塊,多出來的算我的勞務費。”
“別!我拿!我拿!”
姜珍珍尖叫着沖進屋。
不到半分鍾,姜珍珍哭喪着臉出來,手裏攥着一把皺巴巴的毛票和幾張糧票。
姜小蠻一把薅過來,看也沒看,動作豪邁地往自己單薄的衣兜裏一塞。
然而,就在衆人以爲那點錢和票據在她兜裏鼓囊囊時,她的衣兜卻瞬間恢復了平整。
意念一動,那一把錢和票已經整整齊齊地碼放在了跟着她一起穿越來的次元空間裏。那是一個大約幾十立方米裝滿物資的空間,時間靜止,絕對保鮮。
是她從末世帶來的、唯一能讓她在這個陌生時代感到絕對安全的底牌。
她下巴一抬,指使張桂芬:“拿着錢去買肉。雷團長第一次上門,要是連頓飯都吃不上,傳出去,我看姜建國還要不要臉,你那寶貝閨女還怎麼嫁人。”
這一刀,扎在了張桂芬的七寸上。
她看着那一沓原本屬於兒子的錢,心在滴血,但在雷烈那極具壓迫感的注視下,只能咬碎牙往肚裏咽,拿着錢灰溜溜地出了門。
屋內終於清淨了。
姜小蠻大馬金刀地往長凳上一坐,看向雷烈:“你還不走?”
雷烈拉過一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下,姿態如鬆。
“蹭飯。”
他從上衣內袋掏出一個厚實的牛皮紙信封,往桌上一拍。
“啪。”
聲音沉悶,分量十足。
“下月初八,領證。”
雷烈修長的手指按在信封上,推到姜小蠻面前。
“我不抽煙不喝酒,津貼沒處花。這是全部積蓄,以後歸你管。”
“只有一點,婚後,你的拳頭對外不對內。”
他頓了頓,補了一句:“當然,床上除外。”
姜小蠻眉梢一挑。
她拿起信封,捏了捏厚度。
這男人,上道。
“成交。”
姜小蠻收起信封,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合作愉快。”
雷烈看着她財迷的樣子,眼底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就在這時。
“砰!”
院門被人一腳踹開,兩扇破木門撞在牆上,發出慘叫。
“就在這!給我搜!”
一個戴着紅袖章的大媽沖了進來,身後跟着四個手持木棍的民兵,氣勢洶洶。
“有人舉報!姜家搞封建迷信,還毆打工人階級!這是典型的資本主義作風!”
角落裏,一直裝死的姜建國猛地抬頭,臉上露出陰毒扭曲的笑。
他剛才趁亂讓隔壁二狗去報了信。
姜小蠻再能打又怎麼樣?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那是能要人命的!
“把那個女流氓給我抓起來!剃陰陽頭!遊街!”姜建國指着姜小蠻,聲嘶力竭地吼道。
幾個民兵舉着棍子就往上沖。
姜小蠻眼神驟冷,手腕一翻,剛要抽出皮帶。
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擋在了她身前。
如山嶽崩塌,遮天蔽日。
雷烈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漫不經心地解開了風紀扣,露出一截冷硬的鎖骨。
他沒看那些民兵,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姜建國。
隨後,從腰間摸出一把黑洞洞的配槍,“啪”地一聲拍在桌上。
那沉悶的金屬撞擊聲,讓喧鬧的屋子瞬間死寂。
“我看誰敢動我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