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走後,何雨柱反手把門閂插上,院裏的嘈雜聲頓時被擋在門外。他靠在門板上,深深吸了口氣,後腦勺的傷口還有些隱隱作痛,但這點疼,比起重生的震撼和未來的盤算,根本算不得什麼。
他走到桌邊,借着窗外透進來的光,仔細打量着這間小屋。土炕、木箱、掉漆的木桌,牆上貼着張皺巴巴的“勞動最光榮”宣傳畫——這就是他和雨水的全部家當,除了……
何雨柱蹲下身,掀開炕角一塊鬆動的青磚。下面藏着個鐵皮盒子,巴掌大小,鏽跡斑斑。這是他媽走前特意交代給他的,說裏面是“壓箱底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上一世他窮瘋了也沒打開過,直到臨死前才想起,這裏面說不定藏着啥寶貝。
他把鐵皮盒捧出來,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鏽。【系統提示:檢測到金屬容器,內含銀質飾品3件、舊版紙幣若幹。】
淡藍色的面板彈了出來,何雨柱心裏一動,打開盒子——裏面果然放着三對銀鐲子,樣式古樸,是他媽年輕時的嫁妝;還有一沓用紅布包着的錢,大多是1953年版的紙幣,一元、五元的零散票子加起來,總共三十七塊六毛。
這是他媽走後留下的私房錢,爸何大清臨走時沒動,只說“給柱子和雨水留着救命”。上一世他把這錢攢着,後來全給雨水交了學費,自己一分沒舍得花。
“三十七塊六……”何雨柱捏着那幾張皺巴巴的紙幣,指尖微微發顫。1955年的三十七塊,能買三十多斤白面,夠他和雨水省吃一個多月,要是省着點用,做本錢倒也勉強夠。
他不再猶豫,心裏默念“收”。鐵皮盒連同裏面的銀鐲子和錢,瞬間消失在掌心,面板上的“儲物空間”圖標旁,多了個小小的“1”字,代表空間裏存了一樣東西。
做完這一切,他才真正鬆了口氣。這筆錢和銀飾,是他眼下僅有的底氣,絕不能像上一世那樣,稀裏糊塗就花在了旁人身上。
接下來該幹啥?
何雨柱坐在炕沿上,手指輕輕敲着膝蓋。豐澤樓的學徒工雖然能學手藝,但一個月十八塊工錢,除去給雨水交學費、買口糧,手裏常常緊巴得叮當響,想攢錢買四合院、報仇,簡直是天方夜譚。必須搞點“副業”。
賣盒飯!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野草一樣瘋長。上一世他在軋鋼廠食堂待了大半輩子,最拿手的就是大鍋菜,調味、火候閉着眼都能拿捏。現在是1955年,政策還沒那麼緊,街頭巷尾常有挑着擔子賣吃食的,只要手腳幹淨、味道好,肯定能掙錢。
他有豐澤樓學的手藝,有系統空間能藏食材,還有未來幾十年的菜譜記憶,做盒飯簡直是天選之路!
“哥,你在想啥?”何雨水啃完窩頭,湊過來拉他的袖子,小臉上還掛着淚痕,“頭還疼不疼?”
何雨柱摸了摸妹妹的頭,心裏一暖。這一世,說啥也得讓雨水吃飽穿暖,好好上學。“不疼了。”他笑了笑,“雨水,哥以後給你做好吃的,肉包子、紅燒肉,管夠!”
何雨水眼睛一亮,隨即又低下頭,小聲說:“哥,不用買肉,我吃窩頭就行……”她知道家裏窮,肉是過年都未必能吃上的稀罕物。
“聽哥的。”何雨柱刮了下她的鼻子,“哥有本事讓你吃上肉。”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揣着兩個窩頭,去了豐澤樓。
豐澤樓在王府井附近,青磚灰瓦,門臉氣派,門口掛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老遠就能聞到裏面飄出的飯菜香。何雨柱剛走到後門,就被一個胖師傅攔住了。
“喲,傻柱?你頭沒事了?”是後廚的王師傅,跟他爹何大清是舊識,平時挺照顧他。
“沒事了王師傅,謝謝您惦記。”何雨柱笑着點頭。
“沒事就好,趕緊進去吧,張師傅今早還問起你呢。”王師傅拍了拍他的肩膀。
何雨柱應着,掀開厚重的棉門簾進了後廚。蒸汽繚繞,鍋碗瓢盆的碰撞聲此起彼伏,師傅們正忙着備料,看見他進來,都停下手裏的活。
“柱子來了?頭咋樣?”
“聽說你去找你爸了?沒出事吧?”
師兄弟們七嘴八舌地問着,語氣裏帶着真切的關心。豐澤樓的後廚雖然也有勾心鬥角,但比起四合院那群人,實在多了——你肯幹活、手藝好,就有人敬你。
“勞大夥惦記,沒事了。”何雨柱拱了拱手,心裏暖烘烘的。
“來了就趕緊幹活,磨磨蹭蹭的!”一個低沉的聲音從灶台後傳來。
何雨柱抬頭,看見張師傅正站在大鐵鍋前,手裏顛着勺,火苗“呼”地竄起來,映得他滿是皺紋的臉發亮。張師傅是豐澤樓的掌勺大廚,也是他的授業師傅,平時話不多,臉上總帶着股子嚴肅勁兒,可教起徒弟來,一點不含糊。
“師傅。”何雨柱走過去,規規矩矩地站好。
張師傅把炒好的菜盛進盤裏,讓學徒端走,才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頭沒事了?”
“沒事了,師傅。”
“你爸的事,我聽說了。”張師傅拿起抹布擦了擦手,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人各有志,別往心裏去。”
何雨柱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師傅,我想……我想先不在這裏幹了。”
後廚瞬間安靜了,師兄弟們都愣住了。豐澤樓的學徒名額金貴得很,多少人擠破頭想進來,傻柱居然要走?
張師傅的眉頭皺了起來:“爲啥?嫌累?”
“不是。”何雨柱趕緊解釋,“我爸走了,雨水還小,我得顧着家。在這兒學徒,早出晚歸的,顧不上她。我想……我想自己做點小買賣,賣盒飯,時間能自由點。”
張師傅盯着他看了半晌,眼裏的嚴厲慢慢褪去,多了點復雜的情緒。他知道何雨柱的難處,這孩子打小就懂事,他媽走得早,現在爸又跑了,確實不容易。
“賣盒飯?”張師傅哼了一聲,“那活兒比在這兒累十倍,風裏來雨裏去的,你吃得消?”
“吃得消!”何雨柱攥緊拳頭,“師傅,我不怕累。”
“行。”張師傅突然鬆了口,轉身從櫃子裏拿出個布包,塞到他手裏,“這裏面是二十斤白面,還有點鹼面,你拿去用。”他頓了頓,聲音放低了些,“我認識個肉鋪的老李,你報我的名字,他能給你留些碎肉,價錢公道。”
何雨柱捏着沉甸甸的布包,鼻子一酸。張師傅看着嚴厲,心卻熱得很。上一世他在豐澤樓待了三年,後來因爲跟人打架被辭退,張師傅還偷偷塞給過他五十塊錢,讓他“好好做人”。
“師傅……”他想說謝謝,卻被張師傅打斷了。
“別煽情。”張師傅轉過身,重新拿起鍋鏟,“以後真遇到坎兒了,別硬撐,回這兒來,師傅還能給你口飯吃。”
“哎!”何雨柱用力點頭,眼眶發熱。
旁邊的師兄弟們也圍了上來,大師兄塞給他一把新筷子:“拿着,賣盒飯用得上。”二師兄從兜裏掏出五塊錢:“柱子,這點錢你先拿着周轉,不夠再跟哥說。”
何雨柱一一謝過,把東西和錢小心地收進空間。他知道,這些情分,比金子還貴重。
從豐澤樓出來,陽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何雨柱沒直接回家,先去了張師傅說的肉鋪。報上名字,姓劉的老板果然很客氣,稱了三斤碎肉,都是些肥瘦相間的邊角料,才收了他兩塊錢。
“張師傅的徒弟,我信得過。”劉老板笑着說,“以後要肉,隨時來,保證新鮮。”
何雨柱謝過老板,又去糧店買了五十斤玉米面、十斤小米,都是憑糧本買的,花了不到五塊錢。這些東西加起來夠沉的,但他現在身體強化過,拎着跟沒重量似的。
回到四合院時,何雨水正趴在門口的石桌上寫作業。看見他回來,趕緊跑過來:“哥,你去哪了?我給你留了窩頭。”
“哥去給你掙錢買肉了。”何雨柱笑着舉起肉包,“晚上咱吃肉餡餃子!”
何雨水眼睛瞪得圓圓的,不敢相信地問:“真的?”
“真的。”何雨柱摸了摸她的頭,“吃完餃子,哥帶你去踩點,找個好地方賣盒飯。”
他心裏已經選好了位置——前門大街附近,那裏人流量大,有不少上班的、逛廟會的,肯定能賣出好生意。
晚飯時,何雨柱真的包了餃子,用張師傅給的白面和肉鋪買的碎肉,包了滿滿一大盤。何雨水吃得滿嘴流油,小臉上滿是幸福。
看着妹妹的樣子,何雨柱覺得渾身是勁兒。
他關了燈,躺在床上,借着月光盤算着明天的事:早起和好面,調兩種餡,一種豬肉白菜,一種素炒蘿卜,再蒸點玉米窩窩,裝在兩個大提籃裏,用系統空間保溫……
【系統提示:距離下次解鎖新能力剩餘28天。】
腦海裏的機械音提醒着他,這不是夢。何雨柱攥緊拳頭,心裏默念:
何雨柱,這一世,好好幹。